再回头,眼前的融厌已消失无踪。
“你怎么样?”玉应寒上前几步,面无表情地盯着霁夜。
霁夜淡淡扯了扯唇角:“死不了。”他扫了一眼玉应寒衣角的几滴已经暗沉的血渍,轻笑道,“谁还能伤了你?”
玉应寒略过他的这个问题,指了指殿外:“门口那几十号人,都是你杀的?”
“怎么,不行?”
玉应寒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轻描淡写道:“杀得干净利落,很好。”
霁夜没有想过有一天竟会和玉应寒和平相处,但当大家都有同一个敌人的时候,有些事情就不需要太过计较了。
“我劝你还是快回妖界养伤,本座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奉陪了。”说着,他便一个旋身,消失了。
-
沈念从沉睡中悠悠醒来,她记得自己仿佛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她梦见了织齐,梦见了自己再次坠魔,梦见了整个魔界都因她变成炼狱,梦见了她亲手将剑柄刺入玉应寒的胸膛。
在那场梦里,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绝望和痛苦,哪怕已然清醒,知道那些可怕的事情都不过是场梦魇而已,但依旧心有余悸,胸口闷闷的,像压了块石头,沉重得无法喘息。
她挣扎着从床上支起身子来,迷迷糊糊地想了一会儿,发现自己不在魔界,而是在十三天的洗尘殿里。
在顾月时的房间。
所以,顾月时呢?她记得在梦境里,也是在顾月时的房间中醒来,也是寻不到他。
顾不上剧烈疼痛的头,沈念急急套上鞋子,一把抓过搭在床架上的外衣,边走边胡乱地套着袖子,走了出去。
路过书房的时候,她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谈话声。
可他们的声音很轻,她只能从断断续续的声音中,分辩出几个词。
什么凶兽、什么修为、什么暂时保住了。
作为一个品行良好的公民,她觉得听墙角这种事十分令人不齿,于是,她扣了扣门。
书房中的两人迅速噤声,转过头来看着她。其中一个人她并不认识,但从他严肃的表情中能看出,他们刚刚似乎经历了一场不太愉快的交谈。
“你醒了?”不知怎的,今日的顾月时看起来有几分疲倦,嘴唇失色,双颊更加瘦削。
但他的声音是好听的,淡淡的,宛若清泉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