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灵府似乎对他并不排斥,本是迷雾笼罩的灵府在他触碰之后,宛如南风过境般,徒留一片清朗。他原本还担心贸然进入她的灵府,会伤害到她。但她只是轻轻颤动了一瞬,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沈念在睡梦之中,忽然感觉有一股凉意钻进脑子里,凉嗖嗖的,抚平她因被梦魇所扰而发烫的身体,让她觉得浑身舒坦,像在夏天吃到了冰镇西瓜最中间的一口。
她满足地在梦中笑了笑,转了个身,不自觉地往玉应寒身边靠了靠。
玉应寒进入她的灵府后,看见里面装了很多东西。五彩斑斓的落花漫天飞舞,杏雨梨云,草长莺飞。她似乎很喜欢海滩,在灵府的中央是一片碧蓝的海洋,海面平静无波,犹如一面明镜,倒映着几片浮云。
他又试探着往更深处走去,每走一步,身侧的沈念都会往他身边贴近一寸。
在她的灵府里,他不敢用自己的神识探测那些受损的灵识究竟在哪里,只能一步步去寻找。不知走了多久,他终于在密密花丛中找到了一缕飘扬的灵识。
只是还没等他靠近,那缕灵识就非常热情地主动迎了过来,像是被磁铁吸附了般,瞬间缠上了他的神识。
就在两片灵识相靠的一刹那,坐在床沿边的玉应寒几乎是难以自抑地颤栗了一下,空出的那只手紧紧攥拳,将纤尘不染的白袍都捏出一道深深的折痕。
沈念不晓得自己此刻闯了多大的祸,她只觉得方才有那么一瞬间,像是有电流窜过,又像是被纯净的灵力浇灌,从头到脚都充满了力量。
她当然是爽了,毕竟那可是玉应寒的神识,从未有人敢染指的、最强大的神识。方才就那么轻轻一触碰一纠缠,她的修为瞬间就暴涨了一大截。
可是当她迫切地想要得到更多的时候,却猛地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刺痛。她的灵识很柔软很弱小,而他的却太过于强势,锋芒毕露,像刀子般在她的灵识上割开一些些细小的伤口。
疼得她在睡梦中不舒服地皱着眉,低声呓语了几声。
玉应寒感受到她的灵府在微微发抖,知道她有些抗拒,甚至想要把他这个闯入者驱逐。可是他还没有找到被浊息侵蚀的灵识,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若是一旦被她排斥,下次想要进入灵府就更加困难。
于是,他试着把自己的神识也变得柔软些,尽量收起锋利的棱角,能让她更好适应。
果然,一旦他没那么强势,沈念的灵识就立刻乖顺了许多,再次伸展着柔软的触须贴了上来。
黑夜里,稳坐在床榻边缘的白衣神尊紧闭双目,胸膛快速上下起伏着,浓密的睫毛似沾染了水雾,不停地抖动。
耳尖、脸颊皆覆上一层意味不明的绯色。
空气中弥散的,是沉木和冷檀的香气。
耳侧激荡的,是他沉闷短促的鼻息。
沈念以为自己在做梦,还做的是一场无法描述的带着颜色的梦。她觉得,既然是在梦里,那不妨更大胆一些好了。反正也是单身,做梦总不犯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