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将霁夜头顶的一小撮呆毛吹扬而起,让他看起来如同一只随时都会炸毛的小猫, 凶巴巴的, 可在她眼里却丝毫没有威慑力。
沈念伸手温柔地顺了顺霁夜的毛, 轻而易举将面具拿了回来,塞回袖中:“没有人规定我不能选择别人吧?况且,是人家先邀请的我。谁让你们比他晚了一步呢?”
“哼。”霁夜悻悻收手,冷冷哼笑,“便宜那小子了。”
玉应寒的反应倒是平静如常,并没有因为被沈念拒绝而恼怒。相反,他还觉得她的做法很聪明。提前算好了退路,不选择他们任何人,自然也不会得罪任何一个人。
往生节对于他来说,原本就可有可无的。只要她不为难,他便觉得什么都没所谓了。
虽然平生第一次邀请姑娘就惨遭拒绝,但他看到霁夜和顾月时同样也被拒绝,心里又平衡了舒坦了,阴霾被一扫而空,甚至还有些开心。
他将狐狸面具轻轻挂在沈念脸上,眼含笑意打量了一会儿,很是满意地点点头:“嗯,看来我眼光确实不错。很称你。”眼看沈念欲摘下面具,他伸手虚按住她的手臂,续道,“这面具是我特意为你做的,收下吧。你若不要,扔了怪可惜。”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沈念也不好当着他俩的面拂了玉应寒的面子,只好由着面具戴在脸上,答应了下来。
“本座突然想起来,紫宸殿还有些琐事尚未处理,就先告辞了。”他笑着揉了揉沈念的头发,“走了,小姑娘。祝你今夜玩得愉快。”
言毕,便非常洒脱地拂袖离去。
一整套动作流程下来,堪称行云流水,干脆利落。好似一点也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更加准确的说,是不把那个与沈念共同赴宴的人放在心上。尤其是他毫不在意地说祝她玩得愉快的时候,就好像很笃定她心里绝不可能装得下别人似的。
满满的...
“正宫范儿。”玄安脱口而出,“对,就是这样的感觉,形容得没错。”
沈念扯下面具,在识海里给了玄安一记爆栗:“闭嘴,别胡说。”
玄安委屈巴巴地捂着金属脑袋,嘟囔了一句:“你好凶呜呜。”
往紫宸殿悠闲走去的玉应寒听到玄安的形容,脚步微微一顿,掀唇淡淡笑了笑。
他近日愈发觉得这个叫玄安的家伙,还挺可爱。
等玉应寒一走,沈念迅速摘下脸上的狐狸面具,冲着一直一言不发的顾月时眨了眨眼睛。
他从来都是三个人里最安静的那一个,不吵不闹,也不为自己争辩。永远都是默默站在黑暗里,保护她,为她做一些她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像顾月时这样懂事的,一般都是被忽略的那个。
想到这里,沈念忽然就觉得他好可怜。
于是,她主动走到顾月时身边,从他手里接过面具,凝着他深邃的眼眸,歪着头笑着说:“魔君大人的面具,也很好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