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只是去给你找解药。”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力气不算太大地扯了下沈念的手臂,示意她坐下来。
沈念被他拖住,没办法,只好又坐回岩石。刚一坐下,顾月时就挪了挪身子,换了个方向把头轻轻枕在她的腿上,闭上眼睛,呼吸沉沉,似乎是想靠在她的腿上睡觉。
银发散乱缠绕在一起,双手乖乖地放在他自己的肚子上,交叠起来。长长的睫毛也分外温顺地耷拉着,难得见他这样脆弱的模样。
顾月时这个闷葫芦,不管受了多重的伤都从来不会告诉别人。更别提像现在这样,把自己虚弱的样子展现给他在乎的人看。
“不要走,陪着我,好吗?”
他说话的时候并没有睁开眼睛,像是在梦中喃喃低语,睫毛轻轻颤了颤。
“好,我不走。”沈念伸出手似安抚地轻柔拂过他的脸侧,又拨弄了几下他垂下的羽睫。
她对于反差萌一向是没什么抵抗力的。
譬如现在,一个在战场厮杀从无败绩,让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突然示弱求抱抱,这很难不让人心动啊。
-
夜里,沈念做了个梦。
她又梦到之前梦到过的那个场景,虚无缥缈的四周,只有一片茫茫水雾。
水中央有棵枯树,树上有个人。
似乎是等待她许久。
听到身后传来撩动水波的泠泠响动,他从树上缓缓转过头来。
迷蒙静谧之中,他的脸隐没于白雾里,但沈念能感觉到,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直到她渐渐走近,白雾消散,她才看清了这是谁的脸——寄修!
不不不,更确切地说,应该是神尊玉应寒。
因为,他是有头发的,而且发量还很多,又黑又亮。但寄修是个光头来着。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在梦里的原因,沈念的声音听起来非常遥远空灵,像是从远远的山头传出来。
玉应寒并没有说话,水中再次升腾起浓浓白雾,笼罩住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她的视野里。
沈念从这诡异的梦里惊醒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堂了。而她的脑袋正放在顾月时结实的胸肌上,看样子,她昨晚睡得很不错,把他昂贵的衣服布料都压出了褶皱。
她立刻蹦了起来,看着一脸浅笑盯着自己的顾月时,弱弱问到:“怎么是我压着你睡的?”
她记得昨天晚上分明是顾月时枕着自己的腿。天呐,她居然睡在一个中了毒的病人胸口上,还毫无知觉。
“别紧张,是我醒了换的姿势。”
“那你现在好些了吗?”
他淡淡说到:“已经痊愈了。”又轻轻笑了笑,“谢谢你昨晚照顾我。”
现在的顾月时又回到了素日里禁欲冷静的样子,仿佛昨天失控放纵的是他双胞胎弟弟。
“你看——”沈念晃了晃腰间玉泽剔透的玉牌,“我要谢谢你才是。送给我这么美丽的玉牌。”
顾月时勾了一下唇角:“你若是喜欢,我以后还可以送给你很多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