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垒生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脱口的话被硬咽回去,闻宴压住舌头,抿住唇,克制住好奇心,没有贸然去问。
正当闻宴调理好身子,郁垒那边也收拾好了院子时,山脚下,又一股气息腾腾逼杀而来。
杀气袭来,刚扎好的篱笆,被气压扫得剧烈摇晃。
闻宴睨着不声不响包围住院落的天一门弟子,手拿出镇魂符,眼疾手快将蹲在院子一角吸食香烛的鬼十三收回。
下一刻,一道浩然正气的声音传来,厉声道:“有恶鬼,恶鬼受死!”
闻宴:“……”
怕不是一群智障哦。
闻宴就这么闲散坐着,来者是客,但这些只会捣乱的客人,她一点也不欢迎。
郁垒护住自己辛苦扎好的篱笆,愤怒地将锄头调转个方向,朝向院外,就见被他阻拦在青山腹地的温斐然,不知打哪里又喊来一批天一门弟子,白惨惨二十来个白衣道士,如同昂首挺胸的大白鹅,嘎嘎嘎地走来。
一群大白鹅还面目凶狠地拔出了剑,逼向小院。
“镇邪尺停了,那红狐就在这里!”紧随温斐然的年轻道士,手持一血色罗盘,瞧见盘中的黑色细尺指向前方,不再有动静,惊喜大呼。
“奇怪,方才明明有恶鬼的气息,镇邪尺转得厉害,怎么才一会儿,又没动静了。”那道士疑惑。
温斐然掀开冰冷的眸,看向院中的郁垒,没理会郁垒愤怒的眼神,视线落在坐在懒洋洋屋檐下的闻宴身上,注目了半晌,拱手道:“姑娘,还请交出那只红狐和恶鬼。”
他并非愚钝之人,尽管这小姑娘瞧着功力最弱,面貌可怜无害,但看方才豹尾和郁垒,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九幽守门人,一个幽都阴帅,竟都心甘情愿听从这女子指挥,便能知此人来历非同一般。
她才是三人中,能做主的那人。
“你们——”
“郁垒。”
郁垒正要拿锄头将这些人全赶出去,却被闻宴叫住,只见向来我行我素、肆无忌惮的郁垒,却收敛了所有脾气,提着锄头退到屋檐底下。
闻宴抬眸,视线淡淡扫过天一门弟子,轻轻咳嗽了一声,带着三分讥嘲:“久闻天一门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轻飘飘没有任何威胁的话,柔软病弱到没有任何威胁的女人,却让众天一门弟子暗暗握紧了法剑,全神戒备。
这女人,古怪……
温斐然浅色的琉璃瞳底,映出些许疑惑:“在下见姑娘绝非恶人,为何要执意庇护那孽畜?”
闻宴歪头,还是那句话:“敢问温公子,何为孽畜?”
温斐然未答,他身边的年轻弟子已经不耐烦了,“姑娘,莫与我们掰扯文字游戏,那红狐身上至少有三条性命,满身罪业缠身,若放她出去,还不知要祸害多少无辜百姓,请姑娘顾忌寻常百姓,将那红狐交给我们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