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哎呀你这姑娘,作甚要挑唆——”如谢稚预料的那样,孙母听着闻宴的话,不太高兴了。
孙母还要指责闻宴,一直未出声的孙父,却拦住老伴,直直看向闻宴。
“咳咳。你知道什么?”
面前的小姑娘,说是钱大夫的药童,这一身气质可不像药童。且他看这小姑娘,从最初开口到现在,言行举止,不像是无的放矢之人。
不愧是能一手打拼出偌大家业的人,孙父冷静得很快。
顺着闻宴的提醒,他一细思,过往沉浸在悲痛里不曾留意的异样细节,一一浮现。
最初老妻因悲伤过度病倒,吃了很多药,身体总不见好转,请来的大夫都说是心病,必须让她早些从悲痛里走出。于是,他便禁止府内人谈论女儿,自己也停掉了外面生意,在家中照顾老妻,终于妻子病情缓慢好转。可没过多久,女婿一身素衣登门,悲痛地提及婉玉,又提到了穆小楼,妻子悲忸之下吐血昏倒,病情再度复发,从此,断断续续,总不见好。
还有他的风寒。一月前的晚上,他记得他睡前分明关好了窗户,可到了夜里,窗户却不知不觉打开。他为老妻掖紧被子,起身关上窗户,才回床没多久,窗户又轰然打开。来回几次,他头脑昏沉也懒得关了……一夜过去,他染上了风寒。
他还当是他们夫妻两病的太久,让府里的仆人起了异心,也曾怀疑过陈英杰。但陈英杰一直都那么关心他们老两口,这一年跑了多少趟腿,他疑心才升起,就又打消了下去。
这回,再听到一个不相识的姑娘,也看出来陈英杰有问题,由不得孙父不重视。
“姑娘还知道些什么,不妨直说。”
就在这时,窗户无声动了动,似有谁在小心翼翼打暗号。
谢稚闻见动静转身穿墙而过,再回来时,带来一个好消息:“陈英杰那双儿女,找到了……”
闻宴立即看向两老人,抛下这枚重弹:“陈英杰在外,有两个孩子,亲生的。”
得知这消息,两老人都被砸懵了。
自己女儿生前怀没怀孕,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陈英杰这突然冒出的孩子,肯定不是他们女儿的。
也就是说,他隐瞒女儿,偷偷在外面跟别人生了两孩子!
显然,两人完全被那个‘好女婿’蒙在了鼓里,还以为他对自家女儿一心一意。
“姑娘告诉我们这些,是何目的?”孙父忍着震惊和愤怒,询问闻宴。
闻宴坦然:“受穆婆婆所托,为陈夫人伸冤,她并非是穆小楼所杀,真凶另有其人。”
“你是说,是英杰,可是为什么,他为什么啊……”
闻宴已言尽于此。
话说完,窗棂突然咔咔摇颤了一下。
似乎是有谁,在外面试图开窗。
沉浸于悲痛和愤怒的孙父孙母被这声音惊醒,说不出话来,闻宴开口提醒:“窗户封死了,打不开的。”
窗上声音戛然而止。
几乎在同时,正堂屋门咣当晃了一下,紧接着,啪啪啪的拍门声传来,仿佛有无数只巴掌在拍打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