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那么一天的。”谢砚抬头看着正在修建的牌坊,笑着说道, “说不定到时候我们谢家就把族学搬到山上去, 然后满山立满牌坊。”谢砚抬手指着族学后头的山林。
“口气倒是不小。”儿子难得显露出少年意气的一面, 谢家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拱手,明显是学状元游*街时的事情,“为父与你共勉!”
“定然不负父亲和族人所望。”他此生为谢家人,必定要在有生之年让谢家再次重回昔日辉煌,不,要更好才不枉他两世为人。
不过,现在……
“父亲, 明日我就启程南下去沈家请期,之后直接留在落霞城, 等到迎亲了再回来。”谢砚动了动脚尖,“家里就交给父亲和母亲, 选定了婚期我会传信回来的, 另外这几日宗政家也会来请期, 我和未来妹夫商量好了,婚期定在下半年,我销假南下回京都的时候就将大妹一起带过去了,到时候就在京都出嫁,正好父亲母亲也上京都看看。”
“……”可见是真的翅膀硬了,把一家子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但又能怎么样呢?谢家主瞪了儿子一眼,家族大半权利都移交给了儿子,事情也确实安排的妥帖,说起来他都不用操心……但还是好气哦,“才回来睡了两晚就又要走。”
“父亲这话说的,父亲有母亲在身边自然心满意足,可怜儿子还没有人知冷知热,父亲也体谅体谅儿子。”谢砚扬眉,眼神微微发亮笑着道,“儿子马上要成家了,父亲不高兴吗?”
谢家主抬眼打量比自己都要高一些的儿子,突然哈哈一笑:“高兴!不过不是高兴你要成家了,而是高兴你小子终于像个活人了!”
谢砚从小就安静,长到十岁的时候更是看着想要出世了,小小年纪整个人就冷眼看身边的所有人事物,甚至一度有了厌世的预兆。
那时候可把他们夫妻俩吓得不轻,妻子更是哭了很久,也似乎是他们对他的牵挂担忧让他转变了态度,慢慢的开始正常的接触身边的人。
很快儿子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才智天赋,但只有他们夫妻才知道他们心里有多心惊胆战,他们真的怕留不住这个孩子,好几年都眼睛不错的盯着。
儿子似乎也察觉了他们的忧心,越来越表现的正常了,但是再正常骨子里的冷漠和疏离,他们夫妻作为最亲近的人还是能感觉到的。
儿子为了让他们安心,有时候还会特意作弄他,故意到妻子那里告状。
很多时候他们都会忘记儿子和他们相处之间的违和,但每次看到别人家父母与子女相处,他们又会清晰的认识到差别。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前年,似乎突然之间,感觉一直漂浮着没有牵绊的人一夜之间就有了落脚点,就像空中随着风四处漂浮随时都有可能会散的云朵变成了风筝,不管飞往哪里,都有一根线连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