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老大夫的意思是他的记忆在慢慢复苏,等到他脑中淤血彻底清除的时候,他应该就可以彻底想起前尘往事来。
沈天赐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小四小五,低头从脖子拽出红绳来,红绳上挂着一块质地普通的玉牌,上头刻着【天赐】二字,这是他失忆后名字的由来。
也是他唯一和过去有联系的东西,据说老头子见到他的时候,他人就剩一口气了,身上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了,当时他伤口发炎红肿的厉害,怕衣服上有脏东西,再加上又破又烂就被医馆直接处理掉了。
毕竟那时候谁又会想到,他会失忆呢。
这块唯一留下的玉牌他曾经让首饰店里的老师傅看过。
并不是什么贵重的玉料,普通人家咬咬牙也能买得起,而且看雕刻的手法是绝对的新手,最大的可能就是亲朋好友买了料子自己刻了送人的,属于意义大于价值的那种。
他贴身带的玉牌不值钱,但是他却又偏偏有一身好武艺,所以关于他身世最大的可能是某个世家或者贵族养的侍卫,更甚者或许是暗卫杀手一类的角色。
这样他身上的那些刀疤箭痕也就有了解释。
一直以来这都是对他自己身份最合理的推测,连他识字会画舆图懂品鉴这些都可以解释。
他一定是暗卫杀手中最顶尖的一波,这一点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至于为什么会受重伤掉进水里,肯定是在执行极其危险的任务时失败了,或者是最后收尾跑路的时候拼死一搏跳的水。
想到这里沈天赐其实很抗拒想起过往,他本能的觉得自己应该不喜欢这种暗地里的无趣生活,他应该喜欢更热闹更热血的生活才对。
如今时隔二十年,他有娇妻爱子,还在这清凉镇有了一份家业,实在是不怎么想让过去的事情影响到现在的自己。
但若是不彻底清除淤血,等年纪上来不但可能会有中风的风险,还可能突然暴毙。
沈天赐现在都是硬着头皮请司徒老大夫施针。
生活不易老父亲叹气。
今日家里只有他带着小四小五,因为镇长家的小闺女马上就要出嫁了,容氏带着杨嫂和小露水一起去镇长家里添妆去了,也不单单是今天,这几天容氏都很认真的每天都去给镇长夫人帮忙。
毕竟再过两个月她自家就要娶新妇了,就算有杨嫂这个熟手在,容氏依然觉得现场学习会更好。
杨嫂倒是不反对,反而陪着容氏一一讲解嫁女娶妇的流程有哪些不同,倒是意外的受山下妇人们的欢迎,一天天跟在边上听得比容氏还认真。
于是沈天赐这几天就呆在家里自己带孩子,小儿子不用管放在哪儿就长在哪儿了,主要是小闺女,趁她睡着用绳子轻轻缠住她的一只脚,另一头则勾住他的手指,只要小闺女一醒他立刻就能察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