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不用猜了,是老奴亲手送走陛下和贵妃娘娘的,现在老奴来自然是为了送殿下走。”高公公朝着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沈小将军这会儿怕是已经进了宫门了,我们要是动作慢点怕是要来不及。”
“……”萧长卿对自己的生死这些天已经想得很明白了,所以在破开宫门前有人来送他走,他一点也不惊讶,甚至来人是对他父亲忠心耿耿四十年的高公公这一点他都有所预料,只是他不明白为何高公公会对他父亲下手,“为何?”
“太子殿下好气度,只是可惜了太后娘娘太造孽。”高公公依然笑着就像往常一样,“若是当年太后娘娘手下留情,说不得殿下要称一声奴婢十七叔。”
萧长卿乌黑的双眸紧缩,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你是先祖皇贵妃的十七皇子泰王?”
后宫历来都是腥风血雨的代名词,他的父亲不过宗室之子,最后却能登上地位,这一路上除了太傅和沈家军的支持,也伴随着正统皇室嫡支的鲜血,而这一路上最大的阻碍,无外乎和父亲年岁相当,母族又强大的先祖十七皇子泰王萧明贤。
大约四十五年前,盛宠一时的皇贵妃包括其母族卷入了巫蛊案中,先祖受惊大病之后两年后就病逝了,这场大案里皇贵妃被赐死,皇贵妃娘家男子皆被斩首,女子流放,连十七皇子都被贬为了庶人。
当初他父亲登基前另一个呼声最高的就是被贬成庶人的萧明贤。
当时谁都知道有沈家军和太傅扶持的父亲必定会赢,所以根本没人去在乎一个被贬的庶人,反而想要把人找到恢复宗室之名压一下别人的口舌,但是最后没找到人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看来是他的好祖母做了多余的事情,当真是蠢得一脉相承。
毒酒被灌进嘴里的一瞬间萧长卿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发小朝着自己狂奔而来,披着一身霞光恍若神人。
初初听到高公公的话他是震惊的,但是这会儿看到沈阔突然就释然了,所谓乱世将至妖孽横行,他们萧家或许真的是到了尽头了。
“殿下!”沈阔一脚踢开架住萧长卿的太监,一剑砍断铁链,扶住他无力的身子,声音嘶哑地喊道,“太医,快去找个太医来,殿下微臣来了!微臣来了!”
“天赐……”萧长卿忍着腹中剧痛露出一个笑容,“你来了……”
天赐是沈阔的小名,长大后已经少有人叫,也只有父母和太子私下里还会喊上一声,此时此刻这一声称呼生生让这个在边关摸爬滚打好几年的钢铁男儿瞬间崩溃,凤目赤红:“殿下,微臣该死,微臣太慢了!”
“不晚……刚刚好,还能让我见你最后一面。”萧长卿抓紧沈阔的手,压低声音,“我的寝宫床下暗格里留了三份诏书,都已盖过玉玺,第二层里就是传国玉玺,还有留给你的信,我……恐怕不能和你多说了……”
一大口鲜血呕在沈阔的手上,萧长卿咽下第二口血紧紧盯着沈阔:“西大街包子铺左手边第二家,容容……”萧长卿一大口黑血喷出来,垂下了头,满是血的手也从沈阔的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