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画出一枝,外面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瑞香这才刚坐稳,打起精神绣下一针,听到门声,不由着恼道∶“挂着谢姓的牌子,当真扰人的很,往日也不见什么门声,今天一大早便两次了,若还是隔壁户,看我不客气的打发了她,小姐安心作画就是。”将客气两字咬重了说完,便下了地。
但不久,院中便传来说话的声音,檀婉清微有些惊讶的放下笔,刚还说要让她安心作画,这便将人领进来了?
忙掀开被子,下地套上鞋,便见瑞珠领着一位三十多岁,面容秀丽的妇人走了进来。
那妇人看到檀婉清的一瞬间,竟有些失态的怔愣了好一会儿。
来时,想过数种情形,但却绝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一种,屋里的人,一头乌黑如泉的发只松松挽起,颊边还留有丝缕,肌肤如瓷,靡颜腻理,面容绝美。
身上着一袭无什么绣色与花样的素色棉衫,只一根葱绿腰带轻系细腰间,显出了窈窕身段,本来无什么出奇的腰带,竟在这样的情形下,如雪中的一抹俏绿,恍若成了点晴之笔,如此简单两色,配着竟是让人说不出的舒服,绝无法忽视的美意。
那妇人狠狠眨了眨眼,当真是吸了口气,再度上下打量一番,面上的笑容浓了起来。
瑞珠手里提着妇人交与她的纸砚,进门道∶“小姐,这是竹林书院的宋夫人,说是请小姐到教馆做女先生。”
檀婉清忙上前,柔声道∶“小女子才朽学浅,不敢担先生二字。”说完让瑞珠上茶,引宋夫人到方桌宝椅前。
宅子小,并无什么召待人的前厅,便是有,也无什么火炭供暖,自然只能在卧室,地方并不大,宋夫人只几眼便看了个全。
摆设其实是有些简陋的,椅子已有些泛黄,显然用的时间久了未换,除了些柜橱外,屋内只有小小一方暖炕上的案子,案上铺着宣纸,大概之前正要作画,窗倒是向着阳,光线极好,竹帘半卷,窗台只放了一只观音瓶,里面插了一枝正红梅花。
虽是无什么华贵之物,可却布置的极舒服自然,有一种这些东西就应放在那里,换了地方,便不对了,一切毫无突兀之感。
梅枝是瑞珠昨日回来时,自一户墙角梅树上摘得,雪后的梅十分的艳,拿回来便插,在了瓶中养着,因屋里暖,本结着花苞的骨朵,一夜时间皆纷纷开放,近些,还能闻到淡淡的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