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被檀父悄悄压了下来,回到府里大发雷霆。
可小女儿眼泪的软磨硬泡,也不过坚持了半月之久,便又解了禁,再度出门,更是风光无限,不仅有更多的小厮陪同,便是连檀婉清也要随其左右,美名为出游,实则看护。
她与谢大人的芥蒂,便是那一日了。
异常寒冷早晨,已到了吐口成冰的程度,天刚亮,檀婉清便被迫出了府。
本就嗜睡又畏冷的她,那一日,还记得心情是极度糟糕的。
可文怡兰瑾,被关了半月有余,乍一出笼,便如脱僵野马,横冲直撞,虽奏本里所说虚夸,并没有数人之多,却曾是也踏死过一个乞讨老妪。
为着不再发生这等惨事,为本来就岌岌可危而不自知的自家父亲,日后再填上种种罪状,她不得不打起精神跟在二女身后。
清晨的闹街,烟雾渺渺,十几匹马蹄身后,跟着的是滚滚黄烟,马速极快,檀婉清几次让文怡兰瑾停下马,可正逢她们娇蛮又任性的年纪,早已是玩疯不顾,两人居然比赛般用力甩鞭向前快速的冲刺,绕着整个城街一圈又一圈。
檀婉清骑在马上,腿内侧已隐隐作痛,许是被颠簸的破了皮,她向来只慢骑而不策马,就连身披狐裘,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可见速度之快,连脸颊被寒风扫过,都要疼的如被无数细刃细刮一般。
还要不得不跟在他们背后,收拾着一个又一个烂摊子。
发生的过程,一切都是乱糟糟的,心情恶劣的程度让她一直不想再记起来。
不知何时拐进一条旧街,行人吓的四处逃窜的尖叫,声音直冲脑门,让人嗡嗡作响,檀婉清是想停下来的,根本无法陪着这两个疯了的丫头继续疯耍下去,待要勒马,偏偏那时。
一粗衣妇人被人碰倒在地,别人早已远远躲开,她却吓的傻了似的,呆呆坐在那里。
兰瑾的马已到她眼前,胆大包天的檀兰瑾,有了老妪之事,更是肆无忌惮,竟是拿人练起马技,打算从妇人头顶纵马一跃,可檀婉清却知道她马术之料,当即没有犹豫的抽出了鞭子,给了那妇人一鞭,银鞭本就是母亲之物,通体银色,弹跳有力,虽无甚么力道,却也将人从马下抽移了位置。
妇人滚落得一身黄尘,可却鞭子生疏,未掌握好方向,从兰瑾马下,抽到了自己的马前,此时的她,是进退不得,前方有人,身后又是乘马十匹一直跟随的小厮。
可那妇人却是趴在地上听着马蹄将近,不逃开,却只爬不起,眼见自己的马就要从其身上踏过,躲闪不及,檀婉清不得不再度扬起鞭子。
抽下去的那一刻,鞭尾被冲过来的一个平民小孩儿徒手抓住。
当时的场面之混乱,无疑于十数量车追尾,幸而马匹灵活,躲过了连番的撞击,后面的小厮不敢碰她分毫,宁愿人仰马翻,自己受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