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婉清强打精神坐起来,见瑞珠不用,也没有强迫,拿起筷子挑起面放入口中,淡而无味,竟是忘记放盐,她也没有作声,只一口口将胃填饱了再说。
吃饱了,脸色才好看了一些,顺着窗户正好见到一直坐立不安的瑞珠去外面关大门,大门外,似有一队军兵走过,回来时,瑞珠脸上竟又白了三分,已是吓的没什么血色了。
怎么能不怕呢,一想到随时有军兵冲进来,将她们押解入狱,先前更是亲眼所见,那反抗的粮贩被殴打的样子与惨叫声,这样重的心理压力之下,换成一般女子,早便昏倒了。
檀婉清手臂放在炕桌上,想了又想,才对到现在仍没有冷静下来,一直处于惊魂未定如惊弓之鸟的瑞珠道:“不必自己吓自己,我们早早离开坊市,躲过了盘查,暂时不会有人找上门。”
随即又道:“办法虽然没有想到,但刚才我们走过三处大门,谷门与南门查看户籍森严,只有东门出入只需凭借腰牌,可见盘查严否也分区域,城东大街多住官僚富贾,寻常的官兵极少直接闯入,查起来也不严谨,若是能想办法搬到城东,便可安全一些。”
可是这个勉强想出能安全点的办法,没有让瑞珠心情好转一点,反而眼圈一红,委屈的擦着眼泪道:“小姐,那个什么谢大人是不是跟我们有仇啊,本来摆着摊好好的,怎地他一来,我们就连坊市都去不了呢,小姐说要搬去城东,可就算我们去了,身上一无银子傍身,二无旧人关照,买卖如今也做不成,都不知道拿什么糊口,怕是未等人找来,我们先要冻死饿死街头了……”
第18章
卫安城东大街虽不比南街人流如潮,摩肩擦踵,却是处处透着巨商富贾的奢华与富丽,连离得颇近的书画坊也修整的十分古韵文雅。
出入书画坊的人,多是居住东街悠闲无事的富贵人,也有读书的书生与手工艺人。
一条坊十几间店铺,皆挂出书坊,集贤堂,名人书籍的牌子,无论是纸张笔墨,还是画扇制作,便是有装裱技艺的手工艺人也在此设店裱画,生意兴隆。
檀婉清与瑞珠走进一间卖字画的店铺时,正见一衣袍破旧的书生从里面走出来,面上愤愤之色,手里则拿着一卷画轴,匆匆离开,檀婉清回头看了一眼,犹豫了下,才与瑞珠走了进去,脚一迈入,便隐隐听到伙计口中的嘟囔声,“……以为自己是唐元青啊?一副花鸟图竟然要价五两,有人买才怪。”
无什么功名的读书人比较省事的赚钱方式,便是卖文鬻画,这一条书画坊自然是最好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