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清实在不忍心。
徐淮意撇他一眼,还未曾开口却听温夷在一旁道:“谢大人不觉得若是不想让沈奉仪涉险,应当是去劝她而不是殿下呢?”
谢江清一顿,想起方才沈昭禾那副决然的模样。
这回,确实无人逼迫她,甚至于这个法子都是她自个提出来的。
“好了。”徐淮意明显不想在这件事情上面细究,他端起那碗药饮下,而后道:“你们都先回去吧,江州还有许多事未曾处理,孤没兴致聊这些。”
谢江清没办法,最终还是同温夷一起告退。
温夷从李拂手里要了药方又匆忙赶上了谢江清的步伐,“其实谢大人还是不应当过多干预此事。”
谢江清冷笑一声,“我知道如今江州情况,知道江州百姓身在水火之中,也知道他们无辜,知道他们可怜,可这些同沈奉仪有什么干系?”
“你们都觉得应当牺牲她来挽救江州百姓?凭什么啊?”
说到这,他声音里竟是头一回有了细不可闻的哽咽。
温夷一愣,然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平复下心情,“谢大人,你好歹稍稍掩饰下。”
“什么?”谢江清并未明白他话中意思。
“我是说。”温夷叹了口气,“谢大人即便对沈奉仪有意,也无需这么明显。”
连自己都能看出来他这明晃晃的情意,殿下怕是一早就看出来了,这样都还未曾惩罚他也是一桩奇事。
谢江清神色顿时有几分尴尬,顿了顿方才道:“即便是这回要去的是一个陌生姑娘,我亦是会站出来帮她说话的。”
他确实是那样的人,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在他心头都有一杆秤,牺牲一个无辜的柔弱女子来救江州百姓,在他看来是不可为的。
温夷却摇摇头,“谢大人,如若那个女子心中并不情愿,那我觉得你所言没错,可是沈奉仪,她是愿意的。”
说到这,温夷回忆起方才沈昭禾站在众人中央那副坚定的模样,接着道:“她真的与寻常女子不同,不,应当说她与寻常人皆不相同,我能感觉出来,她是真的想帮江州百姓,我在京都时曾听说过有关于她的传闻,据说她精于算计,为了一己私利害了嫡姐,如今看来传闻果真是当不得真的。”
二人说着,温夷已经是快要走到他的居所,于是转头看了一眼有些发愣的谢江清,“方才那些话不过是我个人的想法,至于到底要怎么做谢大人可以自己好好考虑。”
又道:“我到了,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