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影看向手中无辜的桃子,面上出现几分无措,直到曲雁的帕子递过来,“我寻人给你备了些换洗的衣裳与物件,许是明后日便来,这次不用怕人看你模样。”
说完最后一句话,曲雁眉头一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耳根轻笑出声。后者站起身子,重新把自己关到屋内。
自从忘尘毒性被压住后,齐影每日服的药也从药丸变成了一碗漆黑浓稠的汤药。曲雁煎药时尝了尝味道,又面无表情吐出来,论难喝它能排进药中前三。
齐影如饮水般一口饮下,眉头未蹙一下,仿佛失去了味觉一般,反而曲雁眉头紧蹙,在他喝完后便将手中瓷瓶抛给他。
又是那带着甜味的药,齐影眸子一眨,舌尖在药丸上缠绕一圈便匆匆吞下。
那日黄昏时,曲雁带着男人回到自己房内,穿过两层房门,她当着男人惊诧的面扯开那层轻纱。
那是一处玉石铺成的浴室,地方足有三间侧卧大,汤池建在房间中央,正冒着袅袅白雾,空中弥漫着草药味。一旁还有个不规则的玉床,上面铺着白色软裘,看起来极为奢华。
见齐影愣神,曲雁一本正经的解释:“我这个人比较俗,偏爱玉器,但建造的钱都是我自己挣得。”
齐影垂眸,心中竟开始盘算这些要多少银两才能做到,他对钱财没什么概念,每次出任务领到的银子,都交给师父了。
曲雁率先一步走上玉台,在试过水温后,转头看向杵在原地的男人。
“脱/衣裳,下去泡着。”
齐影身子有些僵硬,即便曲雁重新拉上那层轻纱,可他仍脱的十分缓慢。
他克制不住想起几年前,他第一次独自出任务,雇主是个沉迷酒色的富商,每日最爱便是与几房小侍在浴池荒/淫嬉闹,齐影守了她半个月,亦坐在房顶听了半个月活春/宫。
最后动手之人,是她新纳的那个娇媚小侍,齐影手中剑拦住了他刺向富商的匕首。他没等到齐影动手,先一步自裁于浴池旁,鲜血染透整个池中。
齐影两年后再出任务,恰好故地重游,才听闻当年他没来得及知晓的真相,无非是一个敛财无度的荒淫富商与孤注一掷的苦命男子。
那是他头一次生出旁的情绪,可他作为一把刀,自身尚且难保,又有什么资格对注定成为刀下亡魂之人挑三拣四。
齐影缓缓踏入池中,水温不算高,但对他而言已算过烫,等池水过了腰际,额角已开始冒出细小汗珠。他忍住水温的不适,本想缓缓坐下去,丝毫没注意到身后无声无息靠近之人。
下一瞬间,齐影被按入池水中,溅起的水花扑在面上,他神色一变,转身却未抓住那只手,只抓着一个落在他肩头的帕子。
“你、”他握住帕子蓦地转过头,说了一半的话卡在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