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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事。”

往日威严的帝王似乎也在这一刻受尽了打击,只从喉咙间挤出这样短短的一句质疑。

一旁浑身湿漉的亦舒瘫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只掉着眼泪,过度惊吓及落水让她的精神恍惚,一副痴像。直到听见弘历的询问这才颤抖着抬头,对上眼前面色铁青的人。

“皇后娘娘这几日病重,臣妾担心登船娘娘的身子不适,想来看看娘娘,给她……送安神茶来。可娘娘似乎是心情也不太好,说闷的慌,要臣妾陪她一起上甲板透透气……却没曾想一个猛浪打来,娘娘脚底不稳便栽头摔了下去……”

她哽咽着连这短短几句话都说得极为困难,一旁赶来的宫女颤着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替她顺气。

弘历合着眼一言不发,听着眼前哭到近乎虚脱的人的话,只觉得心底隐隐沉痛。明明顾芗向他请求过,富察昭婉身子状况难以支撑路途遥远长途奔波,却不曾听取一句劝言,执意要求作为皇后的她同行伴驾。

他的心底竟真的生出了几分悔意。

皇后崩逝,皇帝大恸,举国皆伤。

消息传入宫时,顾芗才刚刚醒,看着眼前身着素服流着泪跪地传话的冬阳,脑中嗡的一声,眼前的画面,跪在地上面露苦色的人,斜斜照进屋内的晨光,似乎都被撕裂开来,眼前是不规则形状的光斑又融在一起叫她看不真切。

她呆滞地坐在床上,不曾有意却已经泪流满面,整整半柱香的时间都不曾回过神,哪怕一旁的冬阳焦急地唤着主子,也不曾得一句回应。

突然,刚才一动不动石像一样的人突然像是疯了一样起来,披头散发就想往外冲。冬阳跳起来冲上去将人拉住,哭着拦她。

“娘娘,娘娘您别吓奴才。”

冬阳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芗,眼前的人像是被绝望紧紧挟裹住似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光亮,反之全然溢满了痛苦与悲伤,像是对一切都失去了希望。

“我要去见娘娘,我得去找她。”

她从床榻上冲下来连鞋子都不曾穿上,被冬阳拦住后脱力瘫坐在地上,终是失声痛哭了出来。她伸手紧紧攥住冬阳的衣襟,嘴里颠三倒四地喊着娘娘。冬阳握住自家娘娘因为极度崩溃的状态而死死握紧的手,力气大到连手心都被修的干净的指甲陷进掌心的肉里。她慢慢地轻拍着缩在怀里的人的背,想尽自己所能安慰她,直到人撅气一头栽进她怀里沉沉昏了过去,这才急着喊人传太医。

顾芗的病来的迅猛突然,就在那一日栽倒后便卧病在榻,高烧时断时续,冬阳守夜时便能看见蹙着眉好不安定的人像是陷入梦魇一般,烧的昏沉,嘴里不停的唤娘娘。似是真的痛极了一般,翻来覆去在床榻上打滚,急的太医跟侍女们连夜合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