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寮云院内十分齐全的制香器皿将其剖开,一点一点燃尽,细细分辨,芙笙发觉此香内有一丝奇异的甜味,有点像沉香,但似是十分高级的品种,她一时竟辨认不出。
是什么呢……
记忆中,好像从未闻过。
用钳子挑起一块香,放在烛光下细细辨认。
寮云院安静极了,偶尔有几只飞鸟扑扇翅膀飞过,未作停留。
熠熠烛光下,芙笙盯住香块久了,双眸竟略感干涩。
她眨巴眨巴眼,忽如其来的缓和竟让她落泪了:“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香呢……”
“混合了西陵特产的上等的雪沉香,安眠效果当世最佳。”
从屋外传来的说话声吓得她一机灵,转头看去,说话的少年正身靠在她的窗牖边。
他抱臂而立,两束若有似无的目光穿过兜帽,直逼她泪盈盈的眼。
原来是他啊。
“你又知道了?”她放下镊子,拭走眼角的泪珠,轻手轻脚走过去,不停地揉眼睛。
“咳,香是……三皇子准备的。”他不自然地寻找托词,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会儿,又不自在地收了回去。
晚风吹过他的发,轻扫在芙笙的面上。
“哭了?”他试探性地问她,不经意地靠近她。
“我没哭,是香熏了眼。”
芙笙有些恍惚,回答完这句话,似有强烈的既视感如层层雾霭,将眼前的人包围。
氤氲朦胧中,好似看见两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
“哭了?”
“我没哭……是香熏了眼。”那个榻上的女子说。
男子默默坐在床沿,静静陪着她。
此景经年,如深谷幽幽,见不得底。
他俯下身,薄唇印在女子的额头,虽面容模糊,但那深深的眷恋似要溢出眸子般,流淌在小小的卧房:“笙儿,待你好了,我定陪你,云游四海。”
……
拉回思绪,芙笙甩甩脑袋,极力排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记忆。她欲言又止,脑内忽浮上揭开与倾兜帽的冲动,她不由自主地撑住窗牖,踮起脚尖,想窥得他的样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