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谈话的声音渐渐远去,黑衣的少年方静静自屋檐而下,以轻功立于梨树的枝尖,任由春夜的和风吹拂,衣袂在空中翻飞。
少年的后背紧绷绷的,直到屋里最后的烛光熄灭,方松快下来。
他箍着手,拇指抚过她方才触及的掌心,目光落在寮云院卧房的窗户上,不声不响。
此一幕,像是早已发生过千回万回,再寻常不过。
清月悬天,越升越高。
不知过了多久,寮云院内的烛光一一熄灭。
晚风拂过,一矫捷的身影由屋内而出,攀上寮云院的高墙,立于少年的后方。
清风额上布满薄汗,不敢抬头望他:“大人,清风来领罚了。”
“自服一颗穿心丸,将今日之事,悉数说来。”
穿心丸,药如其名,服后心间如针刺般,痛不欲生,但绝不致死。制出此等骇人听闻药物的,正是面前的这位大人。
时至今日,穿心丸甚至秘密用于朝廷审问一等钦犯及密探。
而开此先河的,也正是面前这位大人。
清风抬起颤抖的双手,战战兢兢,拱手将头又垂下一些:“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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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一早被流云唤起,芙笙掀开蚕丝薄被,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偷偷轻触脚底,发觉伤口竟已经愈合不少。
玉合膏果然厉害……
“殿下,这是什么?”流云进屋伺候,一眼发现她床头多出一小小翠玉瓶,透过微微透明的瓶身看去,里面竟放有许多丹药。
瓶子下压有一张字条,字迹工整写着:此后心悸,服此药更妥。
这字迹好似在哪见过,十分潇洒有力。
芙笙恍惚接过药,那翠玉药瓶与昨晚的玉合膏如出一块胚石。
是与倾?
下意识护住里衣衣襟,确认衣衫整齐,芙笙不禁抽搐了几下苹果肌:那家伙竟然夜闯她的闺房?
龌龊!
流氓!
色胆包天!
“无妨,是裴瑜哥哥早前给我的。”不敢随意用药,芙笙敷衍了流云后将药默默留下,只能待叶太医来再问个究竟。
一早上,洗漱、服药、用膳,在芙笙身边伺候的,只有流云、霁月二人,唯独不见清风的踪影。
“清风呢?”她问。
霁月淡淡一笑:“今早上发热,许是受了风寒,怕过病气给殿下,告假了。”
“流云,将我的风寒药拿几贴出来。”
霁月皱眉:“小小奴婢,怎敢收殿下的药。”
芙笙叹了口气:“我也没什么赏你们的,只能在关键时候分你们几帖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