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微悠悠地说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理,不辩不明。”当得是一派清风朗月,落落大方。
“那娘娘可敢告诉大家,此次为何不准周家二房前来?”
此言一出,周夫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周家二房的丑事若曝光,不知王上可会迁怒周天。王上对王后的态度周天回来告诉她时,她也是大为吃惊,因此当时郑夫人来请她出面揭穿时她想办法婉拒了,没想到郑夫人又找上了张家。郑家永远是找个出头鸟挡在前面,自己躲在背后坐收渔利,当真是用心险恶。
廊中众人哪怕面上漫不经心,心中皆是一动,这两日渭城中迅猛传播着一个消息,几乎已是无人不知——据说新任的王后早已失贞。
宁久微毫不做作地翻了个白眼,冷眼说道:“关你何事。”周家都没出头,这个毫不相干的张夫人反而蹦跶得这么欢。
张夫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被噎了回去,顿了顿,只好直接问道:“娘娘在上林苑中暂住时,可曾见过周家人?”
宁久微挑眉,“见过。”
张夫人面色一喜,“有护卫看到,娘娘曾和周家二房的庶子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娘娘可承认?”宁久微承认最好,若是否认,她就可以把人证请上来,闹大之后哪怕本是捕风捉影之事也会人言可畏。
宁久微瞥了眼蠢蠢欲动的张夫人,好奇郑家到底许诺了她什么,值得她如此豁出去。
“是又如何?”宁久微轻蔑一笑,“太后允本宫去太清池泡温泉,周盛负责太清池安全,本宫的丫鬟在外等候却被贼子掳走,如此失职之人张夫人提他做甚。”
如此苟且之事竟被宁久微说得正大光明,张夫人还没回过神,宁久微已经继续说道:“孤男寡女只要行得正坐得端,为何不能共处一室。古有女子替父从军保家卫国,夜夜与男子同眠反而被奉为美谈。”
宁久微义正言辞地说道:“梁国人人皆兵,女子为何只能困于后宅。在本宫看来,我梁国女子也可从军,也可为将,甚至封侯拜相。”其实若不是任务要求她得当上梁玄的皇后,她都想弄个女皇做做。
萧家后苑顿时鸦雀无声,四座皆惊。
时下女子的主业仍是生育,但宁久微记得很清楚,两年后梁国与卫国之间将会有重要一战,而卫国此战的将领正是一名女扮男装的女将军。宁久微此番言论,若能鼓动梁国士气固然最好,但实际意在女将军。
廊中坐的诸多小姐,有的不以为然,有的嗤之以鼻,认为女子就不该抛头露面。有的却是大受震撼,女子向来是辅助夫家生儿育女,女子从军拜将,还是头一次听到如此惊人之言。
宁久微的视线慢慢扫过,许多小姐纷纷低下头不敢和宁久微对视,个别的却兴奋地看着宁久微,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