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河被陈国收买叛国后,已被郑氏除名,否则叛国之罪当诛九族,故而郑文也不可再认其为父。
梁玄轻轻颔首,他也知此事疑点重重,才会命郑文前去调查。
郑长河贵为国舅,函关一战虽是薛将军带兵,可郑长河作为督师,若是赢了此战必定加官进爵,为何铤而走险和陈国合作。
“臣这两日,一直暗中查探,王直义虽然是宁远的副官,同时也是郢都王家的人。”
“若孤没有记错,宁远的夫人王氏,正是王家的人?”
“正是,宁远虽然与王氏伉俪情深,可王家对宁远却是颇为排斥,宁远出身草莽,靠血海里厮杀拼出一身军功,一路从百夫长升至参将,总兵,最后拜将。”
陈国极看重官员出身,似宁远这般白手起家,一方面是战功卓著,另一方面是宁远曾救过先梁王。
“昔日陈卫之战,卫国采用围点打援之计,王老将军和宁远同时驰援先陈王,在王老将军的掩护下,宁远冲出重围,驱退卫兵,救了陈王,王老将军却力竭身亡。”
“故而王家一直认为宁远如今的滔天富贵是王老将军的命换来的,王直义正是王老将军的幼子。”郑文将这些时日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梁玄汇报。
“所以,你是想说,王直义虽是宁远的副官,却并不和宁远一条心?”梁玄漫不经心地问道。
“正是,臣查到,王直义和陈朝先过从甚密,此次收买郑督师,背后推动之人正是陈朝先。”
“那你可查到,陈朝先是如何收买郑长河的?”这也是梁玄最关心的问题,不止他关心,太后的病症一半是为了先梁王,另一半就是为了郑长河。
“臣无能……”郑文自责地低下了头。
梁玄却并不气馁,“无妨,你且继续打探。之后返回渭城,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结合之前城中的流言,梁玄心中已慢慢浮现怀疑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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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陈王的宴会安排在了御河畔的清和殿。
清和殿只是陈王宫三大殿之末,却是雕栏玉砌,古树参天,好不壮观。
殿外河水环绕,岸边柳树倒映在水中,碧绿而澄净,走进殿内可以看到八根盘龙大柱,每根柱子上雕刻的金龙都栩栩如生。
除王公贵族外,高品级的官员也能够坐于殿上。按照安排,陈王的左手边是赵云启及赵国官员,右手边是梁玄和郑文、傅时楚。
陈朝先坐在赵国众人的下手位,而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梁玄的下手方向坐的正是镇国公府。
梁玄上殿时,宁久微已经到了许久。
梁玄今日仍是穿了一身玄色锦袍,腰间玉带勾勒出修长的身形,一根古木簪将头发盘起,露出好看的脖颈。长身玉立,步履从容,仿若此时不是在陈国王宫而是在自己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