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庚雪心中有意结交,与他商谈起近日政事, 问起朝中空缺臣子该补调,得他一句最近群臣无大调动, 心里就开始琢磨户部侍郎的缺是不是有主了。
他觉谢沉珣能说出这句话, 至少是不准备与永和宫交恶, 萧庚雪也没再多问, 倒笑了笑,以虞翎夫婿身份,道:“翎儿久住侯府,我还要替她跟侯爷说声谢。”
书房雕花窗子两侧摆光可鉴人的细口瓶,微映出光亮,萧庚雪话才说完,见他冷面肃容,心顿时漏跳一拍,当即知晓他对此不甚满意。
谢府侯爷威严过头又不轻易言笑,即便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也常让人以为他是五六十岁朝中老臣,心思浅些的都会觉别有畏惧。
萧庚雪虽不惧他,但也无意得罪这种能臣,又道:“翎儿重情义,她喜欢长姐,不会忘了侯府恩情。”
书房里的谢沉珣只慢慢抬起头,开口道:“四皇子知礼数,我便不多说,但未成亲前,不可与女子私下会见,坏姑娘家名声。”
虞翎尚未出嫁,还是闺阁姑娘,萧庚雪年纪尚轻,想到的是侯府规矩多,多到朝中臣子都知道,只应下道:“是我疏于考虑。”
他们聊的是什么,虞翎不知道,她只安安静静坐在迎客厅,细指纤长似若削葱,捏着手里帕子。
等小厮来请她过去,才发现萧庚雪已经被请送走,只轻轻蹙眉,还以为能去顺路见一趟姜婵。
旁人难猜到心思,但若是有野心结交臣子的萧庚雪,虞翎捏准他会来赴她约,但谢沉珣会让她一同过去,她没料到。
她撑着扶手轻轻起身,随小厮去见谢沉珣,看他正在提笔写信,听到她进来声响时也没抬头。
书桌案头摆两沓书籍,他执笔手指骨节分明,只开口道:“你姐姐佛堂圣地,不可随意会见男子。”
虞翎听出他话里的冷淡,视线看向他,自觉尚未做过什么,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她慢慢走上前去给他研墨,也没说自己早上已经跟他说过了,只是乖乖听话道:“我什么都听姐夫的。”
“给你的字帖放在书架上,”他开口,“拿过来给我。”
虞翎愣了愣,回头看眼嵌在墙里的紫檀木书架,谢沉珣要求规整,不会随意乱放,饶是她记东西强,也是在仔细观察后才哪里和平时不一样都能看出来。
高高木架子上,多摆出一个檀木匣,非她身量能及,不像他会犯的错。
虞翎没说话,只轻放下浓黑墨锭,转身去拿那个檀木匣。
她从前曾给他从珍宝楼带回来过一个上锁木匣,一直没问他是什么东西,但从他所为和匣子大小来看,约摸是些指证贪污的证据,或许是几本重要账簿,从她手上传回来,没有任何值得外人怀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