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逢手臂、膝盖和小腿还有磕碰的青紫。
他听着宁絮的动静,心头难过起来。
如果眼睛正常,他完全可以在这时候背着她或者抱起她。
买的荠菜瘦肉粥,江逢拆开包装,放入勺子:“半天没吃东西了,先吃点,待会儿吃药再休息。”
宁絮病蔫蔫地靠着床头,接过粥,小口喝起来。
有点安静。
江逢不可避免地沮丧设想,要是他看得见,这时候就可以喂她吃东西了。
他刚刚想尝试,但宁絮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对于一个生活尚且有许多地方需要他人帮助的人,很多人会忽略他想做什么,他能做什么,已然把他当成被保护者。
他想给她买东西,都不能自己开车去,由别人开车陪同才行。
甚至他可有可无,他就算不去,高劲飞也能把东西买回来。
宁絮实在没胃口,简单吃了点就吃不下了,靠着床头昏沉睡去。
江逢想给她倒热水,待会儿吃药,起身在房间四处摸索,不小心碰掉花瓶,碎裂满地。
在不熟悉的地方,手忙脚乱间遇到这样的事,对于他来说明明很正常。
但今天格外难以忍受。
他蹲下来,近乎自虐,摸索式捡碎片,手被刺破划伤,也好像在重新面对,揭开了遮掩修饰的伪装,那千疮百孔的灵魂。
捡完碎片,手鲜血淋漓。
但他看不见。
疼痛才会给他鲜活的感受。
洗手,擦手,再洗手,再擦手,直到血慢慢止住。
终于找到饮水机,这款小型饮水机只有一个出水口,调节冷热水需按控制板上的触键。
江逢左手拿杯,右手去摸控制板,碰到一个按键,立即流出热水,从杯口溅到他的手上。
滚烫的水填充新鲜的伤口,江逢咬着牙,没松手。
宁絮睁不开眼,递来水就喝,递来药就吃。
过了会儿,药物作用下,她更是昏沉。
屋里一直没开灯,宁絮觉得累眼刺眼,江逢连光感都没有,更不需要开灯。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整个人陷入阴影里。
宁絮快两年没生过病,先是在露台和许巧晗聊天受凉,又大晚上吃冰淇淋,还来了月经,
使得这次生病来势凶猛,全身难受得不行。
江逢轻抚她的额头和发顶,缓缓哄着:“宁絮,宁絮。”
在这种忽冷忽热,简直水深火热的折磨中,宁絮忽然感受到一种安定和平静,心头软着,迷糊呢喃着:“江逢,你是我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