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微澜一愣,心道:剑南道节度使沈澎这是给多少人留了信啊!
“所以……”李郴接着道:“扬州是盐铁转运地,范家已经帮我们收集了不少那些乱臣贼子私铸兵器的证据。而这些证据,基本可以替你阿爷洗刷冤屈。”
“基本?”陆微澜却听出了重点,那就是还差些一锤定音的证据。
李郴点点头,我想这只有到了益州才能知道了。
陆微澜并没有去劝范自如,既然人人都说他离经叛道,那常规的法子自然是不行的。
等晚间回到范府,只等范自如坐在月下喝酒的时候,陆微澜才走了过去。
“是他们让你来劝我的?”范自如提起小酒壶喝了口酒。
没想到在如此富庶的江南,文人雅士汇聚的地方,还有如此豪爽的喝酒方式。
“是让劝了,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陆微澜笑笑,直言道:“你配不上她。”
范自如喝酒的动作顿了顿,酒滴从脸颊滴落。
陆微澜又道:“如果换做我,未婚夫君被人抢了差点当了面首,还需要我去救,那我定然也是看不上的,这婚怕是要退定了。”
听陆微澜说完,范自如觉得喝到酒里的嘴都是苦的。
他刚咽下这口苦酒,陆微澜都已经转身离开了,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他。
她说得对,刘知蕙是个非常赤诚的姑娘。
她救了他,不为别的,只为和他说一句,不用逃亲,回去一起和长辈交待一声就行了。
她救了他,他甚至连一句谢谢都没与她说过。
不是不想说,而是无颜面对她。
李郴带着陆微澜只在扬州停留了三日。
李绾送来了消息,说江踽行的伤势虽然有些好转,但还需将养几日,不赶来扬州与他们汇合了。
所以他们便从扬州直接取道赶往益州。
在走之前,陆微澜让人给刘知蕙送了消息,希望她能来送送自己。
两人虽然性子不同,却一见如故。刘知蕙得了消息,一早就在他们路过的街口等着。
陆微澜看到立于马上英姿飒爽的姑娘,不由先在心底嘲了范自如一句没眼光,然后对刘知蕙微微一笑。
然后看到她肩头背了个包袱,不由微微一愣。
难道她这是要闯江湖去?
刘知蕙似乎看懂了陆微澜的表情,也不由笑笑,下马走到陆微澜的马车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