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柳氏听了自是十分舒心,把事情都交待了之后,便精心梳洗打扮了一番,又特意换了一件蒋云素日里最喜欢的衣服,摆了一套茶具,煮了热茶等他回来。
谁料从夕阳西下一直等到了满天星斗,还是连蒋云的口信都没等到一个,让人去找蒋云的贴身小厮也是不见人影,这才只得讪讪地收了这一套行头。
宋薇和蒋明珠却也忙活到了这个点,宋薇不放心蒋明珠手上的伤,特地让人去请了大夫来,换了药又重新包扎,反反复复地确认了确实没有大碍,这才稍稍放了点心,疑道:这是怎么伤的?怎么就出去贺了个寿还闹出这许多事来?
蒋明珠笑笑,一五一十地和她说了。宋薇虽猜到这其中一定有她在推波助澜,却没想到竟是她一手策划的,不由有点惊了,呆了好一会儿才道:都是你自己想的法子?
呃,是啊,蒋明珠略一犹豫便承认了,毕竟聂玄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她既答应过聂玄不说,便也没打算告诉宋薇,且她也不愿宋薇为她担心。
她应了之后似是又有点想笑,只低着头抿了抿唇,掩住了笑意,才在心中对聂玄道:殿下的功劳我就冒领了,等以后有机会,再让我娘谢谢殿下吧?
聂玄也不知在想什么,闻言只轻轻一笑,也没回应她的调笑,不知有没有听进心里去。
宋薇对蒋明珠的变化有点惊讶,但看她眉目里全是高兴,便也没有多说。
她更没想到的是蒋明瑾竟然会用这种方式去攀附沈策,想了想,还是对蒋明珠叹息道:你姑母其实心气儿高的很,就算她当真算计成了嫁进去,也不是你姑母的对手。
蒋明珠随意地笑笑:管她呢,以后娘管着家里的事,她们要兴风作浪也没那么容易了。
宋薇点点头,看着外头暗沉沉的天色,再没多言。第二日一早便让福婶去柳氏那里取印章、账簿、以及库房的钥匙等一应物品。
柳氏给的时候倒也痛快,丝毫没为难福婶,以至于福婶到宋薇和蒋明珠这里回话的时候都有点难以置信,笑道:看来那一位昨天真是被吓傻了,听说老爷昨儿一晚上都没回府呢,不知是去了哪里。今天一早才匆匆忙忙回来换了朝服去上朝的。
宋薇丝毫不关心这个,只接过她手里的账本翻看着,蒋明珠也凑上去看,看了一会儿却不由皱起了眉:这三年的收的银子怎么一年比一年少了?
聂玄本也没在意,听她这么说便跟着看了几眼,他入朝议政已有五六年了,吏、户、礼、兵、刑、工,六部里头除了不那么要紧的礼部和工部,其余几部他都待过很长一段时间。户部号称九世经邦,账目比这个复杂了百倍不止,他当年也都一点一点学过。因此只看了一会儿便知这账里头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