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连连道不敢,规规矩矩地在沈凌和蒋敏身后站住了。
郑氏也是无法,索性死马当活马医,对他道:不如你去帮我劝劝他吧,我是当真没法子了。他们何家就这么一脉单传的香火,他还偏不肯成亲,真是要叫我操碎了心。
沈家和何家原本关系并不深厚,只是沈策和何嘉是同窗好友,两个小辈有些交情罢了。但自从何嘉雪中送炭为沈凌的事求过情,两家就渐渐走得近了些。沈策见郑氏当真气得不轻,忙应了一声,与沈凌蒋敏告了个罪,自去花园寻何嘉去了。
多年同窗,他对何嘉的性子算是十分了解了,不一会儿便在练武场找到了人,正要去劝他回去,却听到后边隔着竹林子有两个女子的声音在争执。
前厅在办寿宴,一般来说,宾客是绝不会跑到空无一人的练武场附近来的。沈策有些好奇,又见何嘉一个人在场下耍枪耍得正尽兴,索性往竹林子里靠了些。
这林子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了,幸好这季节竹林并不茂密,他才隐约看得清人形。只是声音却听不太清了。伴着风过竹林的沙沙声,时有时无的。
两人的声音都不高,穿着淡紫色织锦坎肩的姑娘像是有些怒了,住了口转身要走,另一个翠绿棉袄,身量稍矮些的姑娘这才拉住了她,喊道:好了小姐,我帮你去还他就是了。说着便从她手上拿了个盒子,转身走了。
沈策只当是谁家的姑娘和小丫头闹了点小矛盾,也没往心里去,转头见何嘉练完了一套枪法,便朝他挥了挥手。
何嘉一见是他也乐了,两手一撑便翻过练武场的栏杆,蹦了过来,伸手抹了把汗:方才出来还没见你家来呢,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呢?
沈策失笑:你心烦的时候多半都在这儿吧,还用猜么?
何嘉更是不解:那你怎么知道我心烦了?
方才老夫人和我们说,你总是不肯早些定亲,想来你先前在听她训话。所以
嘿,你那脑袋还真是好用,何嘉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笑道:我是真不想那么早成亲啊,一个人多自在啊?非得那么快找媳妇,不就是拿根绳子把自己拴住了么?我又不像你,有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可以娶。
这几日他陪母亲去了一趟老家扫墓,和沈策上回见面还是在半个月前了,因此也并不知道蒋明珠已经暗中拒绝了这门亲事,还是大大咧咧地拿沈策玩笑。
沈策面上一僵,却还是勉强笑道:那都是小时候大人开玩笑的,哪里做得了数,她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往后你可别瞎说了,我倒没所谓,姑娘家名节有损就是大事了。
何嘉奇了:你不是挺喜欢她的么?上回在你家,你还特地找了机会和她说话,这是怎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