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珠睁大了眼。
聂玄有点不忍,一瞬沉思,很快便下了决心,轻声安抚:你若不愿,明日去贺国公府,帮我给何嘉传句话吧。
蒋明珠回过神来,心中立时一惊:什么话?是关于殿下的情况么?殿下不是说,在这件事上,只能相信公主一人么?
聂玄避重就轻:贺国公本是何嘉父亲的封号,只是因为他战死了,我父皇才特旨嘉奖,准许当时尚不满周岁,还在襁褓中的何嘉平级袭爵。他父亲是我舅舅,我母后唯一的嫡亲弟弟。他母亲是经常可以见到我母后的。
蒋明珠却并不傻:可是殿下以前从未考虑过找贺国公这个方法啊,殿下并不完全信他,是不是?
何家的利益是同聂玄死死联系在一起的,然而何嘉年纪尚幼,又是大大咧咧的直率性子,更叫人忧心的是他好酒,喝醉了便是各种口无遮拦,聂玄不怕他不忠心,却怕他做事不牢靠,或是事后将此事泄露出去。
蒋明珠见他迟疑,便了然了:殿下怕我做不来害人的事,便想冒这个险,得到太后和太子势力的帮助,好助我解决了我家的事。
聂玄微愣,被她这么直接地说穿了心思,一时竟有些不好意思。
蒋明珠心中一暖,一时只觉得眼眶酸涩,忍不住低头眨了眨眼:殿下,我可以的。我从前在书上看到过一句,叫做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柳氏屡次害我,我为何要对她手软,却让殿下为我去冒险?
并不是
求殿下教我吧,蒋明珠不待聂玄再说,便打断了他,径自道:求殿下教我。我要拿回柳氏手里掌家的权力。
聂玄有些感动,不答反问,柔声道:明珠,你既不愿嫁沈策,那么有没有想过,将来想嫁一个怎样的人?
殿下蒋明珠不愿回答。
嗯?怎样的?聂玄不肯转开话题,执意问。
蒋明珠微微想了下:我希望他有担当,信我,护我一生只我一人。
聂玄原本还饶有兴味,听到最后一句,心中却不由黯然。
蒋明珠说完,便自嘲地笑了笑:太幼稚了是吧?高门大户,哪有这样的人。往后的事,往后再说吧。
聂玄不语,他心里对蒋明珠是喜欢的,这点毋庸置疑,然而他今年已是弱冠之龄,从他十六岁起,太子府中虽还无女主人,却也陆续有了一位侧妃两位庶妃,还有几个小妾。蒋明珠说的最后那一条,他无论如何都已经是不可能做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