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珠并不打算与蒋明瑾争执吵闹,只对她一笑,温柔道:大姐知道我为何中途换了绣样吗?
蒋明瑾自然不知。若是知道她换了绣样,又怎么会做出这只次品荷包来,闹得如今骑虎难下。
蒋明珠见她沉默,便向蒋老太太身边走了一步,对一直在给老太太捶背的喜鹊笑了笑:喜鹊,麻烦你帮我告诉大姐,我当初换了绣样给你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喜鹊是今年才到府里的小丫头,才十四岁,老太太看她长得喜庆,招人喜欢,名字也喜气,才留在身边伺候的。被蒋明珠点了名之后便有些怯怯的,悄悄看了老太太一眼。
蒋明珠安慰她:没关系,只要你说的是真话,老太太不会怪你的。
蒋老太太也点头:二小姐问你你就说吧,只是不许说瞎话。若叫我知道你有一个字骗人,可别怪我不念情分。
喜鹊连忙应了一声,乖巧道:回老太太的话,二小姐换绣样给我的时候说,她和夫人那里的瑰色金线用完了,上个月跟柳夫人要过一回,柳夫人也只推说府里没多的,她绣了一小半才发现绣不了金色的花蕊,所以重新画了绣样拿给老太太看,改成含苞待放的样子。
她这话一说出口,蒋明珠便笑了。转头对柳氏道:瑰色金线名贵,寻常人家都用不起,普通店里也没得卖。我才不得已改了绣样。柳姨娘掌着家,想来屋里还有不少瑰色金线吧?其实说到底竟还要谢谢柳姨娘克扣了娘和我这里的东西,要不然明珠今日只怕当真要蒙上这不白之冤了。
柳氏面上一白,下意识地去看蒋云,就见他脸色铁青地怒视自己,不由吓得心底一颤,讷讷道:老爷,我我也是听旭儿这么说,就当真了,想着也是一桩好事,何不成人之
住口!蒋云越听脸色越难看,知道这多半是她设计蒋明珠的,再看讪讪站在一边的蒋明瑾和蒋明瑜,更是怒不可遏,恨道:道听途说,人云亦云,你就是这样教孩子的?!
他这一骂,虽说没有给柳氏留面子,却把这件事说成了是柳氏和蒋明瑾姐妹道听途说,人云亦云,把责任都推给了柳旭。
至于柳旭是怎么拿到这个荷包的,又是谁把这个荷包绣完来陷害她的,就全都一笔抹去了。
屋里头生着暖炉,温着热茶,蒋明珠却只觉得冷,从头顶心冷到脚底板,就像是大风雪天里被浇了一盆冰水。
从上次的改名到如今的诬陷,蒋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柳氏遮掩,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即使这一次摆明了就是柳氏母女算计好了要诬陷她,蒋云都还是选择性地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