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谢屹辞终于有了反应。他紧闭着眼,无意识地吐出好几口血。鲜红的血刺痛温若的双眸,可她毫无办法,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受苦。
“无碍了。”方墨澄轻拭额间的汗,吐出一口浊气,“让将军休息一会儿,我去熬药将体内的残毒逼出就可。”
闻言,谢屹点点头,然后看了眼温若便沉默地退了出去。
“公主手臂上似乎也有擦伤......”
“我没事。”温若打断他的话,“先去为将军熬药吧。”
一旁静默着的祁芳和范晞面上皆是担忧,温若的状态任谁都不会觉得没事。白皙的脸上染了些烟灰,身上的衣衫亦是有些破了,哪怕披着厚厚的棉氅,都遮掩不住她的狼狈。
“公主,将军没事了。你听话,让大夫先看看伤,等包扎好了再过来好不好?”祁芳哽着声劝,可温若依旧无动于衷。她的脸色苍白,仿佛听不见任何人的话。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谢屹辞,一动不动。
没人劝得了她。
终于,众人放弃了劝说,无奈地从屋里退了出去。暖阳西落,屋内不知何时燃起了烛灯,淡幽的菜香弥散在烛火之中,却无人动一口。
温若坐在榻边,听着婢女进出的声响,却始终没有看一眼。除了方墨澄进屋给谢屹辞喂药时,她的眼神汇聚了片刻,其余时间她都是怔然无神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有人轻叩门,“公主可有时间听几句话?”
温若侧首,将目光落在谢屿始终冷然的脸上。常太妃的话忽地在脑海里回响。稍顿了顿,她点点头,继而起身朝屋外走去。
月色泠泠,两人在寝屋外不远的廊下驻足。
谢屿眉眼冷淡,直截了当地低声开口:“公主与屹辞并不合适。”
温若岂会看不出谢屿对她的敌意,从见到她以来,他望向她的眼神便是带着不满的。她张了张口正要说话时,谢屿又继续道:“我的话虽然逾矩,却是为了你们好。”
温若鸦睫轻颤,不解其意。
“温氏与谢氏之间的恩恩怨怨,敢问公主了解多少?”谢屿轻笑,摇头喟叹,“公主与这些事无关,谢氏人亦恩怨分明。只是你们之间,不该也不会有结果。公主听我一句劝,及时抽身,于你于屹辞都好。”
片刻的静默后,温若咬了咬唇,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如果我不呢?”
“呵。”谢屿神色微沉,抬手从衣袖中拿出一封陈旧的信封,正要递给温若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不远处响起。
“叔父。”
温若心尖一颤,抬眼望过去。只见谢屹辞匆匆而来,声线中带着几不可见的颤,煞白的脸上病态极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