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屉里的辞呈能这么快送出去, 叶汝真也是没想到。
白氏原本替风承熙四处收集了一些民间秘方跌打酒,如今也不敢做这个人情了,便托宁氏送去瑞王府。
然后立即带着叶汝真和文鹃去了一趟城隍庙,烧香还愿。
“日子总算太平了。”白氏感叹道, “早知道一早就不该去京城。”
叶汝真心里有点懒懒的提不起劲来, 但不愿扫白氏的兴, 便点头附和。
三人开始商量,是否要关停京城的铺子。
如今既是要斩断与风承熙的一切关联, 京城短期内显然是回不去了,铺子当时是让叶世泽夫妻俩暂时打理, 他们原有自己的生意在身, 只怕忙不过来。
但京城的铺子生意有多好,白氏是再清楚不过,一间京城的, 抵得上三间蜀中的都不止。
因此颇有些犹豫。
最后文鹃道:“老夫人和真真不方便去, 我去便好。有钱不挣王八蛋,能挣多少算多少。若说是叶郎君失宠了铺子便开不下去, 那我便规整规整把铺子清了回来。”
文鹃精明能干,白氏再是放心不过。
文鹃收拾了两日便动身北上了。
蜀锦一案已经审理明白,宁氏的铺子重开。宁氏感念封氏仗义执言, 出五倍工钱请封氏复工。
封氏如今已经知道老赵命丧姜家之手, 哭了一阵,领了军中的抚恤,带着虎儿,辞别叶汝真,去布庄上工了。
铺子后头没有了整天练枪的虎儿,一下子便冷清了许多。
夏天里最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虽然正午的知了依然叫个不停,清晨和傍晚的风却明显有了一丝凉意。
辞呈一递,官场上的关系仿佛被一刀斩断,再也没有云谲波诡的纷争谋算,生活确实是回到了原有的模样。
只有崔复不时会过来看看,每次都是说为夫人买些胭脂带回去,但每次都拐弯抹角打听叶汝真怎么就触怒了陛下。
叶汝真不胜其烦:“你问我,我问谁去?我就是给侍女求了个情,就这样了。”
“所以陛下是不喜欢别人求情?”崔复暗暗记下,但又觉得不对,“那日我可是瞧得清清楚楚,陛下连为你挡箭都肯,怎么求个情反倒不行了?”
他这么一问,叶汝真肚子就像是被戳了个洞,里面的怨气全消了。
只冲生死关头他扑上来的那一下,她便没有什么好恼火的。
“其实是此间事了,我已没有用武之地,且外祖母年事已高,不准备再去京城,所以,是我自己辞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