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干什么?喝啊,弹啊,跳啊!”
风承熙低笑,眸子却是冷的,没有一丝笑意,“寻欢作乐嘛,谁不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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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汝真第二天一早来寻风承熙,吓了一跳。
她已经听蕴娘说起昨晚风承熙聚众作乐,还以为随从都得到了一个满足的欢宵。
结果走进大厅一瞧,随从们眼下发青,但身姿依旧坐得笔挺,女伎们则是东倒西歪,有醉倒的,有累倒的,就那么和衣睡了一地。
场面着实有几分壮观。
“舍得起来了?”
风承熙坐在最中间的上座,背靠屏风。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白底绣金线牡丹通肩大袖圆领袍,腰间束着镶金蹀躞带,带钩上嵌着红宝石,衬着屏风上的大朵牡丹争艳图,活脱脱便像是屏风上的牡丹成了精,化身成人。
但经过一夜的搓揉,上好的丝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袖角也沾上了酒水,他的脸色更是白里泛青,眼眶里杂着血丝,声音极为低郁。
叶汝真走近就闻到他身上浓重的酒气,先让郑硕带着人都退下,再让人传热水进来,拧了一把布巾,递给风承熙。
风承熙根本没看布巾,只道:“良宵苦短,叶大人起这么早?”
叶汝真看看周围翻倒的桌椅,滚落满地的果盘点心,再看看憔悴的风承熙:“你们就这么熬了一宿?”
“那自然是比不上叶大人,走到千里之外,还有佳人痴心守望。”
风承熙拉着她的手,将她扯近一些,沉声道,“昨天晚上,她如获至宝吧?在心尖尖上放了三年人,一朝就到了自己面前,红烛相对,乐事无边,叶卿,你好快活啊。”
叶汝真有点吃不准他是不是醉了,若说醉了,他的眼神还清晰,吐字也无差,可若说没醉,怎么会说这些话?
“陛下,臣是来办事的,不是来会美人的。陛下都说了臣是叶汝真,臣又怎么能是叶汝成?”
“哼,”风承熙冷笑,“佳人当前,你忍得住?”
“自然。”
“那她呢?”
风承熙将叶汝真拉得更近些,两人已经近得息息相闻,他的目光在叶汝真脸上巡梭。
大厅帘幔低垂,阻挡了晨光,一片幽暗,风承熙的眸子在这片幽暗中明明灭灭,声音低得像是含在喉咙里。
“这么一张脸摆在她的面前,她忍得住吗?”
叶汝真昨晚去了后院,才知道叶汝成和蕴娘不算熟。
蕴娘在青云阁待过一阵子,因为得罪了一位王公,险些被赶出青云阁。
叶汝成为她谱了一支新曲,她藉此曲去王公府上献艺,算是解开了梁子。
不久之后,蕴娘便离开了京城。
“他统共跟我说过八十三句话,其中五十六句在教我那支新曲,他只对我笑过一次,就是我终于把曲子学会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