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承熙回神。
这才发现他离她竟然这样近了,近到感觉到她整个人好像在发抖。
“废话,吓唬你罢了。”风承熙起身,“怕了吗?还敢不敢装睡骗朕了?”
叶汝真心都快跳出来了,捂胸口喘息,“陛下,臣要是今日英年早逝,指定就是您吓死的。”
风承熙没说话,依然是居高临下瞧着她,只是莫名地,叶汝真觉得他好像有点生气。
他的视线别过没有一会儿,又回到叶汝真的唇上。
忽然像是忍无可忍似的,俯下身捏住她的下巴,拿衣袖把她唇上的胭脂擦了个干干净净。
力道之大,让叶汝真以为自己的嘴唇要被他擦破了皮。
“叶汝成,”风承熙低声道,“你以后若是敢涂胭脂,朕一定会砍了你。”
“……”叶汝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陛下,这胭脂是您给臣涂的。”
风承熙的声音里满带杀气:“朕是闹着玩儿的,你自己涂一个试试。”
叶汝真两只手捂上自己的嘴,坚定摇头。
风承熙看着她,越看越恼火,指着她道:“叶汝成,你好好一个男人,为什么要生成这样?!”
叶汝真:“…………”
她怎样了?
风承熙说完还不解气,来回踱了两圈,身体里却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烧,烧得他坐立不安,气息不稳。
他终于意识到他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
“康福!”他大声喝,“启驾!”
也不等肩舆,自己一拂衣袖,走了。
叶汝真瞧着他风风火火的步伐,一头雾水之余,生出了一丝感慨。
也许这天牢真的挺养人的,风承熙来的时候还得坐肩舆,回去的时候瞧这步履生风的,上朝一个人能骂十个。
*
康福发现,一回到明德殿,风承熙的精神气就差了很多。
首先吃饭时远不如在天牢时有胃口,山珍海味摆在面前,亦是随便吃两口就算。
再是夜里要醒好几回,早早躺下来却是转辗难眠。
吃不好睡不好,刚在天牢里养出来的好气色,很快就掉了个干净,很快便恢复成了从前苍白的模样。
康福甚至把天牢的厨子挖了过来,风承熙也没有多吃一口。
康福忍不住想劝风承熙干脆回天牢去住,只是但凡他开口蹭到一点半点跟“天牢”或是“叶大人”有关的,风承熙立马就会冷脸。
一来二去,康福再不敢提了。
他来到天牢向叶汝真询求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是做了什么惹得陛下这样动怒。
叶汝真十分冤枉:“我什么也没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