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福在外面关上门。
偏殿内一时就剩叶汝真和风承熙两人。
叶汝真先下手为强,“扑通”一声跪下:“臣死罪!臣有眼无珠认错了人,竟不知那一位才是姜家姑娘……”
“朕也好奇,叶卿是瞎吗?明明说了是绿衣裳,你还能认成旁人。”
叶汝真:“臣见那位姑娘的衫子也有点淡绿色,而且臣觉得那位姑娘好像更好看些……”
风承熙翻了个白眼:“还真是上瞎。”
叶汝真:“臣死罪,臣无能,臣无颜见陛下,愿辞官回家。”
风承熙没说话了,殿内静得很,过了一会儿,风承熙道:“你很想辞官?”
“臣明经中举,只能当当小吏,近身随驾,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是认错了人,下次还不知要犯什么错,万一哪一天闯下大祸,到时才后悔就来不及了。”
这些全是真心话,字字出自肺腑,无比恳切。
风承熙一掀衣摆,在椅上坐下,下巴点了点桌面:“倒茶。”
叶汝真不知这是哪一出,但还是恭敬起身,为他斟了一杯茶。
“再斟一杯。”
叶汝真越发不解,只好斟了。
风承熙端起一杯,道:“你也喝吧。”
叶汝真之前紧张得汗出如浆,确实是口渴得不行,一口气喝了。
这茶杯精致小巧,一杯也就一口,她看向茶壶,但不敢妄动。
“喝吧,这儿没旁人,你自己别写进起居注就好。”风承熙的声音闲闲的。
叶汝真一气喝了三杯才算解了渴。
殿内静悄悄,窗外春光明媚,御花园中的谈笑声隐隐传来,益发显出这份静谧。
静得好像她只是来喝茶一般。
“那个阿偌,不是普通使者,应该是伽南王子。”
“……”叶汝真很庆幸她已经喝完了茶,不然很可能会喷出来。
不过回忆起之前使者们对他的防护,再加上他开口时的气势,这个答案似乎也并不意外。
布袋装不住锥子,狼也装不成羊。
“伽南人有个习俗,男子十三岁便算成年,成年礼这一天所猎得的猎物会作为纹身,永远留在自己身上。伽南王子阿路偌傩的纹身,正是雄鹰。”
叶汝真心想:这名字可真难记。
又想,难怪让她去查阿偌,看来风承熙早就起疑了。
“他是王子,为什么要扮成使者?”
风承熙微微一笑,他不笑的时候容貌甚是冷冽,像初春枝上积着的一层薄雪,但一笑起来,便是雪落生花,异常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