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罗安轻易地说服了自己,小步靠近封东语,换个角度关切地问道:“你怎么还自己来打水呢?我记得初妄说过,不用你当仆人了,他怎么还让你做这些仆人的事情呢?”
这表面看来,她是正常地关心人,可她自己说完,又忍不住往最阴暗地方去想:
【这个表弟怎么出尔反尔的,说好了要尊重关照小鹊,却只是口头讲讲,实际上还是一样。
这么好的小鹊,非但没有仆人伺候,还依旧做着仆人的活,该不会表弟答应给的卖身契,也没有给小鹊吧。】
想到卖身契,严罗安的眼睛快速眯了眯,眼中飞快划过一丝亮光,做了个“嘘”的嘴型,堵住了准备要开口说话的封东语。
“你跟我到旁边一下,我有些事情要问你。”严罗安快速招呼道。
封东语顿了顿脚步,还是放下了洗漱用品,跟着严罗安去了旁边一棵小树那边,平静地问道:“何事?”
“江澈给你卖身契了吗?”严罗安迫不及待地直问道。
封东语诚实地摇了摇头。
“他竟如此待你,说了要对你好,可是却还是对你如仆人一般。”严罗安看不过眼地生气说道。
可是内心的心情却是好的:
【如果……如果小鹊真的过不好,那我就努力说服小鹊离开表弟。】
然而一想到“表弟”二字,严罗安的良心又微微刺痛。
她虽然与江澈并没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江澈伤成那样,看起来也并不是对小鹊无情,她不努力先让江澈对小鹊好一点,而是光想着说服小鹊离开他,这实在是不好。
她大脑里的另一个意识听不下去了,讽刺道:【又想要小鹊,又想做个好人,你真贪婪。】
【可这是必须的。】严罗安有自己做人做事的一套道理,甚至过于执拗了,【我会找到机会先劝过表弟,如果表弟还对小鹊不好……】
【那就再劝?】
【不,抢走小鹊,我只给他一次机会。】严罗安既善良,又有她冷漠思考后的独断与自我。
事实上,她虽然看着阳光大方又体贴,但和她印象里冷漠的表弟一样独断又自我。
她没有见过昨夜江澈爱上少女的样子,断定少女如果和江澈在一起,注定是个悲伤结局,所以她势必要抢走。
“……严小姐,严小姐?”
封东语的呼唤,终于唤醒了走神的严罗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