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模糊了众人的视线,横渡过江是非常消耗体力的。
沈宴把防水包绑紧在腰间,只穿了一件长袖贴身衫和贴身长裤,下江后的一刻也把鞋子脱去了,轻装上阵。
陈琥紧跟他的身后,瘦猴为了预防万一,弄来一个车轮胎内胆也绑在自己的身上,跟着他们一起下江,一下去就倒吸了一口气,江水很冷,冻得刺骨。
近几年来,鹏湾每晚偷渡去香市的人并不少。
香市是人权主义,当时实施抵垒政策,非法入境者若在偷渡到香市后能抵达市区,便可在香市居留,如果偷渡者在边境范围被执法人员截获,则会被遣返。
也就是说只要能偷渡过去,就有机会可以成为香市人,由于两地贫富悬殊,不少人愿意去铤而走险。
除了沈宴这一行人。
同一时间,还有几十个从不同地方来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大家也打算游泳穿过河界,这是最偷渡最快捷的方式。
沈宴游得并不快,他需要保持着体力,一个小时说久也不久,但绝对考验耐力,三人一起不缓不慢地朝着对面游去。
半路上,耳畔边除了有划动水面的水花声,自己匀速呼吸声,雨水落到江面滴答声,还有不时听到有人发出的叫声。
途中有人脚抽筋而溺水,有人体力不支沉下了江,也有人打闹一起沉下去的,大家都是各顾各地游,没有人能给予帮助,个个都是身不由已。
蓦然,听到身后瘦猴发出的尖叫声,语气很恐慌地大声喊:“不要过来,别过来,你们放手,快点放开,不然一起都得死了——”
他闻声回头看了一眼,瘦猴正被几个男人围着抢夺轮胎内胆,大家都争先恐后地压在轮胎上面,犹如抓到了救命稻草般,谁也不愿意松手。
瘦猴不时地被强压下水,被迫灌了几口江水,喉咙呛得猛咳嗽,把头拼命冒出水面,嘴里微弱地喊:“救命……”
沈宴与陈琥对望了一眼,目光一沉,两人快速游了回去,沈宴拽住了快要下沉的瘦猴,陈琥揪开压轮胎上的几个男人,与他们互相打了起来。
沈宴一手托住瘦猴的后背,一手去解缠绕在他身上的绳索,这家伙身上绳子绑得很紧。
瘦猴迷糊间看到飞哥来救他了,人在溺水时本能反应就是紧紧抱住了他,哭着喊着:“飞哥——”
眼看再这样继续下去大家都得淹死,沈宴急红了眼,弯下腰,把头潜进水里,用力去撕咬开他身上的绳索。
他急疯了,紧憋着气,牙齿咬得死死的去拉扯,几番折腾,在绳子脱开了一瞬间,长吁一口气,一手拖着瘦猴,一脚使劲蹬开了轮胎,身后的几个男人继续压着轮胎去抢夺,谁也不肯让谁。
陈琥是渔民出身,哪怕再熟水性,刚才一番折腾,现在也是累得全身发软。
看着前面,飞哥拖着瘦猴在艰难地游,他也连忙游了过去,三个人相互扶持,继续慢慢地往河对岸游去。
大家游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可以看到江对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