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还是像昨天一样,比赛割稻谷。似乎这样就才有更大的动力。
清一色的绿蓝灰衣服,不少带补丁的。
田里的劳动是枯燥乏味,是劳累艰辛的。估计也没有人愿意一辈子这样过日子。生于斯长于斯,七零年代,本就这样,劳动力就是一切。
人总要有盼头,苦中作乐吧。
蓦地,身边站来一抹高大的身影。他笑得很好看,一双桃花眼像月牙一样弯。悄声说:“待会你就站我的旁边。”
一看到他心里就踏实下来了,孟娇嗯了一声,也笑眼弯弯的。
她换到站最边上的位置,沈宴不动声色地站在她的隔壁。
两人默契一笑。
比赛口哨声响起,他手起刀落,割得很快,帮她负责的稻谷也割了。
她一下子觉得轻松多了。
也弯下腰来,尽力去割稻谷。
过了上午十点后,云层消散,天气也越发热起来,耳边蝉鸣不断。
抬头,阳光刺眼。
她站起来,手微微握拳,敲了敲酸痛的后背,忽然开口问:“沈宴,你说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劳动?”
据她了解要明年恢复高考后,知青才能正常回城。她这瘦胳膊瘦腿的,身体吃不消,怕是熬不到那天。
沈宴微微一愣。
蓦然一阵酸楚感从心底袭来,她想离开这里?
抿了抿薄唇,浅笑说:“累了吗?你休息一会。我来帮你,你在我身边,活我来干。”
孟娇苦涩笑笑,未来首富也要劳动,何况她这个路人丁呢。
一直养尊处优长大,现在突然来到这里,不是体验生活,而是确确实实感受到累,感受到身体的疼痛。
叹一口气,转过头来,语气特真诚地对他说:“沈宴,谢谢你呀。”
他嘴角微微扬起。
回城的方法他知道,也有办法让她回去城里,可是心底的自私,不愿意她离开。
他低头继续劳作。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心里就莫名担忧起来。
她总有一天要回去城市的,她的家庭背景是工人,而他是贫下中农。生产队来过那么多批知青,有出现过几例知青间结婚的,却没有一个愿意是嫁或娶村民而留下来的。
留下来,意味着要放弃城里的户籍身份,留在农村成为贫下中农。
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看电影那晚,知道他中意她了,所以吓得从车上摔下来?
孟娇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发现他薄唇紧抿,手里的镰刀是越割越快,她根本没办法下手帮忙。
许久,沈宴终于停下来了。偷看她一眼时,发现孟娇正对着他傻乐,样子呆萌又可爱,他忍俊不禁,笑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