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太阳还没完全升起来，屋子里光线昏暗，只有一些细碎的光透过落灰生锈的窗户洒进来，洒在小孩脸上明明灭灭。

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这么看着，她一瞬间就平静了下来……

小孩和她靠得特别近，几乎到了呼吸相闻的地步。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像某种纯粹的小动物。

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纯粹的喜欢。

姜浅浅感觉心都要化了，就和他这么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摸了摸小孩的头发问，“你感觉今天好一点没有？冷不冷？伤还痛不痛？”

纪迟没有回答，他把自己一整个拱进了姜浅浅怀里，脸颊贴在她的颈窝处轻轻闭上了眼睛。

无声的依赖。

其实晶核上的裂痕已经没有再恶化了，伤也好多了。

但他不想说，他想要姜浅浅关心他，照顾他。他想让她把所有心思都放在自己身上。

他本能地学会了这种博取同情的方式……

姜浅浅感觉脖子处凉凉的，有点别扭还有点痒，不过她当然不忍心推开怀里这只撒娇的小猫咪。

当然她不知道这是一只心机还会装可怜的坏咪。

屋子里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姜浅浅抱着她家小丧尸不知怎的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是日上三竿了，唐律已经送来了早饭，屋里的人都起床到屋外排起了长队，人群的说话声吵闹声就跟早上的集市一样热闹。

姜浅浅也领着紧紧巴在她身上的小孩起床，从背包里翻出一条毛巾打湿给他擦脸。

小孩特别乖巧，一动不动任她摆弄，就是一双手一直捏在她腰上不肯放开。等她帮他擦完脸了要领着他去排队了，他还不肯放开。

姜浅浅因为行动不便忍不住回头问了一句，“你干嘛捏着我？”

真的，她真的没有什么指责的意思。就是可能刚起床的情绪不高，语气有些冷漠。

然后她家小丧尸就委屈了。

他缩了下脖子，浓密卷长的睫毛被水打湿了，几簇粘在了一起，黝黑黝黑的眸子可怜兮兮看着她。

好像一只无辜被主人凶了的小猫咪。

如果有耳朵，可能耳朵也要背到脑袋后面去了。他缓缓松开了姜浅浅的腰，动作有多缓慢呢，就是半分钟过去了他的手还举在半空中。

姜浅浅无声叹气，拉住了他的手放回自己腰上，“乖，我不是要凶你，想捏就捏吧。”那还能怎么办呢，只能妥协。

等她转过身后，得逞了的心机小猫又巴巴跟了上来，心情不错。

……

今天的早饭依旧是红薯，不过他们出来得太慢了，只剩几个卖相不太好的红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