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这头,书湘完完全全地哽住了,握着手机的指关节开始泛白。
——他辞职了。
这句话在她耳边反复回荡,但她过了好几分钟,才回味过来这句话的意思。
乔朗辞职了,他不再给她补课了,他和她不会再见面了,可这个混蛋招呼都没跟她打一声,他就这样单方面地、擅自地结束了他们的关系,连一句再见都不跟她讲。
因为他压根儿就没打算和她再见。
行,真做得出。
书湘攥着手机冷笑。
颜洁失去了女儿的回应,以为她是一时接受不来,于是说:“不要紧,我再给你找新的家教老师。”
“不用,”书湘斩钉截铁地打断她,“我就要他。”
除了他,她谁也不要。
就要他。
她在心底又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第二天,书湘就翘了下午的课,气势汹汹杀去了昌大。
她虽然联系不上乔朗,好在还有周小山这个叛徒,他乐于出卖乔朗的一切行踪,所以她轻轻松松就在北图阅览室逮住了他。
二人在北校三食堂约谈,因为她来得不巧,恰好赶上饭点,乔朗问她吃不吃饭。
她一摸肚子,好像是有点饿,主要是中午没吃东西,一想不吃白不吃,于是气壮山河地说了声“吃”。
于是乔朗带她去了昌大公认最好吃的三食堂。
打饭时,书湘照例挑剔了一番,饭太软不吃,太硬不吃,菜太油腻不吃,太清淡也不吃。
打菜的大娘飞来好几个白眼,阴阳怪气地说:“有本事上米其林餐厅点去呀,搁这儿充什么大款。”
书湘怒了。
大款是她爹,她从小吃米其林都吃腻歪了,用得着她说?
她隔着玻璃窗和大娘互瞪了好一会儿,各不相让,这样造成的结果是他们盘子里的菜比别人的少一倍,肉眼可见。
好在她是小鸟胃,吃也吃不了多少,乔朗个子高饭量大,只吃了个三分饱。
书湘看出他没吃好,正想说要不要请他去续个摊,去校外吃吃餐后甜点什么的,忽然一个激灵,记起自己的来意好像不是请人吃东西,连忙悬崖勒马。
再这样下去,只怕真要请客吃饭了……
于是她拿出自己应有的态度,抱着胳膊架着腿,往椅背上一靠,冷声道:“说说吧,为什么要辞职?”
乔朗轻轻淡淡地掀起眼皮,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帮我还钱?”
单就这一句话,就让书湘慌了神。
看看人家这段位,一下就反客为主,抢占了谈话的主导权,她一上门讨说法的,反倒成了被质问的那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