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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吻一吻你的后脊,轻声道:“把你擦洗干净,不就可以吃了吗。”

你抚着肚腹,含笑叹道:“动作轻些,我还揣着你的小狼崽呢。”

你尚未说完,已被我吻住唇瓣。铜鼎狻猊口中吐出缥缈烟岚,遮住满堂风月无边。

云雨后,我坐在紫檀桌案前调制机关,你躺在长榻上喝安胎汤药。窗外梧桐枝落满新雪,满目皑皑,犹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你骤然动气,将钧窑秘色瓷(2)药碗扔在案上,气得眸间有泪光点点:“我有身子,你还这般折磨我,戚寻筝,你不是人,你是色豺狼!”

我把玩着银镖暗器,无奈道:“好祖宗,你方才应下了,我才睡的。”

你却根本讲不通道理,抱着衾被哭起来:“我不管,都是你的错,都怨你!我辛辛苦苦给你怀着孩子,你还把庆宁世子抬入府,你们女人好生薄情!”

听到熟悉的“都怨你”三个字,我便知道,新一轮的折磨又来了。

男儿有孕时脾性大变,容易哭闹,这也怨不得你。我暗想,自己与男儿郎讲什么道理?道理是跟女人讲的。

对男人,一味宠着才是正经儿。

“对,都怨我。”我将你抱入怀中,细细安抚起来,“但是你能不能再回想回想,究竟是谁把庆宁世子抬入府的?”

你思忖须臾,兴许是想到了把他抬入府的是自己,觉得理亏。你忽然拔下我髻上的青鸾展翅掐丝点翠簪,掷在地毯上,怒道:“谁让你插点翠的簪子了?!我看了难受!都怨你。”

你又反手拔下我鬓后芙蓉绒花:“谁让你佩雀蓝的绒花的?都怨你!”

折磨我半晌,你倒委屈哭了:“你这色豺狼只知道欺负我……呜呜……”

我正想宽慰你两句,谁料你又看到我穿的墨蓝织金梅花缂丝马面裙,它也难逃魔爪。你解开我腰上的双耳结:“这裙子也脱了!谁让你穿裙子的?谁让你穿裙子的?谁让你穿裙子的?都怨你!”

我觉得,再在你眼前待下去,我连活着都成罪孽了。

披上狐氅走出闺房,江浸月正持刀立在树下等我。她想是听到了几句,登时调笑道:“千户高媛,娇夫难养啊。”

我整理着麂皮手套,叹道:“鹤郎没有身子时,何其温柔如水。等这狼崽子落地,我便不要他再怀了。”

江浸月玩味儿道:“孔圣人说的好,唯男子与小人难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