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比年少时往邮箱里投那些从未期盼过回复的信时,还要难过。
蒋惊寒不知道。
顿悟那天,是暴雨天,他坐在阳台,看她窗沿上的风铃被风吹,被雨打,孤寂又脆弱。
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他无法再甘心忍受对面阳台的灯沉寂多年,无法再允许她在他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地方孑然一身,孤苦伶仃。
那样漫长又难捱的等待,他不想再要了。
山不就我,我就山。
这样就好了。
对于燕啾,他总是像个一窍不通的考生,永远得不到正确答案,却又企图负隅顽抗,决不投降。
燕啾冲下楼的时候,蒋惊寒还在对着那面雕花的宫廷式大镜子发呆。
十几个小时的国际航班,昼夜颠倒的时差,让他的眉梢染上些许疲惫。他对着镜子兀自沉默。小萨摩耶奔到他身边,乖巧地蹭他裤脚。
燕啾飞快地奔下来,似有千言万语,开口却只能喊他名字。
“蒋惊寒。”
她要问什么呢。
问他为什么要去北京?
为什么在她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划清界限之后,依旧愿意放弃之前的努力,和她一起?
蒋惊寒跟她对视好半晌,那双眼睛依旧漆黑,映着夏日白昼,“你觉得呢?”
燕啾顿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是一团浆糊,不太清晰。
蒋惊寒很轻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去找老板娘要感冒药,接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
但是燕啾不接。
她不声不响地站在原地,跟厦门那夜里的他一样,执拗地等待一个回答。
蒋惊寒看了她好片刻,很轻地叹了口气。
“记得我微信名吗?”
“……嗯。”
95。
她没舍得删。
还无数次点进去,妄图从网络上窥知一星半点他的近况。
“用九键么。”
“嗯。”
“那你看看,九键里这样按,出来的是什么。”
燕啾闻言,缓慢地掏兜,拿出许久不用的手机来看。95,在九键键盘上,是最中间和右下两个键位。
手指触在屏幕上,一个一个按下去。
输入法联想框里出现的,赫然是一个不能再熟悉的词。
她把联想框拉到底,盯着两个键位里的七个字母,翻来覆去,重组了很多遍,也只能想到一个跟他有关的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