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沈安宁好像突然看到了她一样,猛地抬头盯着她。
夏梦被吓得后退了两步。
可是沈安宁似乎只是神经敏感,盯了一会儿,又低下头继续看照片了。
她听见沈安宁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秦医生,你的母亲也是亚洲人,你并不是混血儿啊……”她又拿起一张颇有年代感的双人合照,是一对青年男女的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李晓敏,秦铮,照于黄石公园。
“诶?”沈安宁一怔,又拿起那张母子合照来,翻过来,上下写着:李晓敏,李玉臣,照于洛杉矶。
沈安宁心中有所触动,急急翻看了所有照片,慢慢的,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念头盈上心头——她所知道的秦医生,明明是这个照片上的小孩,而秦铮,应该是这个老照片上的男人才对!
她又拿起自己看到第一张照片……
上面的人,是Nora没错……
可是这张照片上的Nora是闭着眼睛的,她好像一个睡美人一样……
她好像……
——已经死了?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夏梦被吓了一跳,却看到沈安宁反而不慌不忙,走上前质问起了李玉臣。
在看似平和的对话中,沈安宁被他打晕了。
转眼,夏梦又来到了一个新的房间,她看到沈安宁的嘴被堵了起来,绑在椅子上,而李玉臣坐在她对面,好像十分恼火地垂着头。
塑料布遮挡的病床上,躺着真正的、被药物控制着如同植物人的秦铮。
“安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李玉臣终于开口了,语气中透露着惋惜,“其实你已经自由了,本来,我一直认为,你应该直面自己的恐惧,杀掉你的姑姑和姑父,但是现在,夏梦都替你解决了,你只要熬过公诉,就会有大好的人生等着你,你为什么……”他闭上眼睛,表情十分难过。
“呜呜……”沈安宁挣扎着想要说话。
李玉臣叹气,粗暴地抬手扯拿出了她嘴里的纱布。
“秦医生……”她含着泪叫他,嘴唇因为长久塞着纱布而变得干白。
“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不是秦铮,”他指了指躺在那的父亲,“秦铮是我父亲。我叫李玉臣。”
“我明白了,秦医生病了,所以把这个诊所给了你,对么?”沈安宁满怀希望地问道。
李玉臣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讥讽的微笑来,随即,笑容越来越大,他笑得简直抬不起头来,好半天才停下来,“安宁,我多想告诉你,你的猜测是真的,我太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了,可是,并不是。他遗弃了我和我的母亲,还想杀了我,所以把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很抱歉,击碎了你的幻想,本来我打算就做三个月,就把诊所卖掉离开的。你看,我连公寓都卖掉了,你还以为我会在这里呆很久么?”
沈安宁似乎被打击得不轻,但她仍勉强着笑道:“没关系,没关系,你是秦医生也好,李玉臣也好,我都爱你。我知道你的女朋友离开你了,我听到你对着她的照片怀念她。但是没关系的,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安宁,你这么着急需要爱情,是因为也想要被救赎吧……”
沈安宁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