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滨,你不觉得你的做事方式有问题吗?”
“什么问题,你说说看呢。”菜单一合,何滨语气风轻云淡。
“这件事明明有很多方法解决,甚至不解决也行,你一给钱,什么性质都变了。”孙心妍说,“凭什么给她们钱,她们做这样的事还能得到好处,你以为这样就能收买人吗,还不知道背地里会怎么说我们。你这么做之前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何滨面不改色:“跟你说就永远解决不了了。处理问题的方式确实有很多种,但钱也是其中一种,本来就是个工具,怎么不能用了?你管她们背后怎么说,她拿了我的钱就得顾忌着点。成天怕你说怕他说的,你这么在乎别人目光干什么。这种鸡毛蒜皮的事,过去不就过去了,你又钻什么牛角尖?”
何滨对孙心妍对自己朋友都很大方,但他并不是无脑爱炫富的富二代。相反,他跟在他爸身边耳濡目染的,很懂得资本积累方式,同时也对钱的功能看得更清,更会使用它。不相干的人身上,你让他多花一分他都不会。
何父有句话常念在嘴边,何滨深以为然——钱不是省出来的,是挣出来的。
而这些观念都是来自工薪家庭的孙心妍所不能理解的。
因此,那顿饭他们不欢而散。
何滨那天本来打算跟她去温存一下,结果孙心妍连呆都不想跟他呆,要回宿舍看书。
送她回学校的路上,何滨跟在她旁边走了一段,还是先低了头,拉停她抱住,“好了,不要老跟我发脾气,行不行。”
她要挣脱他,他更用力了点。挣扎中,何滨头低下来,孙心妍感觉自己的嘴唇被他压住了。他一只手固着她脸,吻她吻得很深,直到她不再挣。
周围有路人朝他们看,孙心妍抱住他宽阔的背,不敢抬头。
几个月下来,孙心妍头发长了,何滨不准剪,于是发梢终于越过肩头,又有了长发飘飘的迹象。额角受伤处的头发当时被剃掉,刚长出短短的绒毛。何滨停下,亲了下她唇角又亲了下她那处伤口。
“这阵子糟心事多,我刚刚态度不好,你体谅我点。”
“我还不够体谅你么……”
孙心妍已经不知道该怎么体谅他。
何滨看着空气,下巴在她额角蹭了蹭,吻她发顶:“我错了,以后不这样。不跟我计较了,行不行?”
人的优缺点是相互依存的。何滨的成长环境令他乐天纯真,同时又自负傲慢。他就像一条直线,指向明确。孙心妍知道,就像爸爸说的那样,他身上还有许多不足。
可她也深知,他对她的爱就像他的个性一样,不含一丝杂质。
他给予的是水晶般的爱,透明、珍贵,没有一个女孩会不动心。
这学期结束时,回家养伤的陈彦其总算完好康复,但是腿上还不能过分用力。从学校回家后,何滨带着孙心妍去他家看过他一次。三个人回忆起车祸,都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一种战友情怀。他们这也算是变相地面对过生死关了。
陈彦其还不能出门,那阵子何滨天天去他家陪他。
有天陈彦其问:“我听说她爸当时在医院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