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听不到,还是因为我没钱?他问。
不是不愿意,是我不能,我心里有一个地方坏了,从前爱的太用力,所以就坏了,我再也不能爱别人了。她回答。
他丧气地走了,后来又在聋人沙龙碰到,他说自己恋爱了。
是相亲认识的,她在银行工作,跟你一样会读唇语。他告诉司南。
谁跟你说我会读唇语。她笑问。
你会的,我看得出来。他回答。
他把照片给她看,一个长发披肩的姑娘,面目清秀。
好好待她,你们会幸福的。她对他说。
你也是,无论哪里坏了,早晚会长好的。他伸手拥抱她。
他是对的。
两个月之后,预产期临近。某个傍晚,她感觉到第一阵疼痛,而后越来越密集。当天夜里,她在小镇医院生下一个女孩子,过程很顺利。孩子出来之后,她觉得自己简直无敌了,心里坏了的地方也迅速的恢复,几乎可以听到密密的织补的声音。她又开始戴助听器,不错过那个小小的柔软的身体发出的任何一点动静,重新学着讲话,念故事给孩子听。
“孩子跟我姓,大名叫司默,今年上K2了。”她最后对他说,心想,好了,都说完了。
18
天适时地暗下来,他们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只可惜离得这么近,呼吸相闻,什么都遮掩不了。
“小孩现在在香港?”程致研问司南,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念出那个名字。
“对。”司南回答。
“我想看看她。”短短几个字的句子,他说得很艰难。
司南点点头,顿了一顿,问程致研:“我就跟她说,你是我从前的朋友,可以吗?”
他没理睬那个问题,径直问她:“你什么时候回香港?”
“明天一早。”她回答。
他几乎立刻说:“我跟你一起走。”
司南微蹙了下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