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失虑了,下次你直接走正门通传即可。”两人一边谈论着生活琐事,一边走向书房,毕竟蓝采和此次来是有要事在身。
书房里,红漆金丝楠木桌案上整齐放置着一摞文书还有一本诗集。王安给她倒了盏茶,开门见山说:“说吧,璃儿此次来所为何事?”
蓝采和笑笑:“我说我来给外祖父道谢,您信不?”
“呵——”王安横眉冷目地看着她,双手比划着,“你从那么一小团到这么大个人,老夫都看在眼里。就你那功利的性子,和你爹一模一样,老夫还能不知晓!”
说着,他摇头晃脑,面露鄙夷:“速速道来真实目的,莫要再扰老夫清修。”
这明明是实用主义,好吗?
她这外祖父,作为举世闻名的某玄学雅士,看起来人模狗样、仙风道骨,实际上有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绰号“人来疯”。见人装人样,见鬼比鬼疯。等等,她好像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蓝采和回过神,投给他一道冷飕飕的眼风。
重逢
王安轻咳一声,正正神色认真道:“什么事?”
蓝采和微蹙秀眉问:“外祖父可知建邺宋沐慈?”
“宋沐慈?”王安先是沉吟半刻,才拧着眉开口,“前朝六皇子怎么了?”
“我欠他一份恩情,便答应了帮他和您搭线的事。”
“唔。”王安微微颔首,面上神情看不分明。
蓝采和收回目光,淡声道:“外祖父,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您帮忙?”
闻言,王安抬眸看来,示意她说。
蓝采和便爽快地开口:“此次来建邺的路上曾遇见魔教两位护法,左护法与我说魔教教主字子衿。子衿此人,您可有眉目?”
魔教也掺合进来 ,这可麻烦了。王安轻声呢喃一声“子衿”,抚须的手指忽然顿住,平静的面容开始龟裂。
作为一个几十年的老狐狸,出现如此大的情绪波动很不正常,蓝采和心下一凛,鸦羽轻颤。
时间仿佛凝固成晶莹剔透的水珠,透过那颗水珠,她看见王安枯瘦如树皮的脸庞瞬间又褶皱几分,只见他眉心含忧,目光虚虚不复初时明亮。
良久,王安长叹一声,终是说了出来。
“子衿是宋沐慈的表字,这还是前年我以恩师之名替他拟的。前朝还在时,老夫我正好担任六皇子的教习先生,然而六年后风云巨变 ,曾经的得宠皇子跌落泥尘。去年夏秋交集,他被皇帝送去永明城讨好贺长庚,我暗地里找过他但他拒绝了我给他指明的出路。如今想来他自有谋算——”
“若是你再遇见魔教传信之人,便告诉他老夫只为天下人和王家谋划,至于别的悉听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