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谈了小会儿,宋沐慈提出告辞,蓝采和起身送他出门。离去前,宋沐慈告诉她一个惊人的消息:四日前,何长庚暗地里辗转到逍遥城住下。
蓝采和下意识便认定了这话的真实性,实在是因为她想不出可辩解的理由。前三日何长庚寄来书信,说是受友人所邀在西边的文谷城小住几日。当时虽心有疑惑,但到底没多想,却不曾想对方来了个暗渡陈仓。
一股郁气翻滚上涌,她强行压下怒火,追问:“你如何得知此事?”
“前日我撞见何长庚的一个门客,那门客正是我年少好友陆斌,他无意间透漏的。”宋沐慈诚实地吐出前后经过。当时还有别人在场,他俩的谈话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说完,宋沐慈朝她眨了眨眼,无声说出几个字便径自离去了。
花月从苑外进来正好对着宋沐慈高挑瘦削的背影,没有瞧见蓝采和面上刹那的怔然。
“这是我的诚意。”他说。
他宋沐慈想做什么?蓝采和心中摇头,反正目前他和自己是统一战线,于是暂且放下对宋沐慈的猜忌。
“等会儿看见阿历将他叫过来,我有事吩咐。”蓝采和转身往屋内走,命令道。
花月垂下眼眸,温顺异常:“是。”
反间
屋内,烛火通明,火盆里灼烫的银炭偶尔发出噗呲的炸裂声。
蓝采和穿一件淡紫色印花袄子,披头散发地盘腿坐于桌案后,一盏点燃的油灯摆在桌案右上角,散发出明亮的光线,照亮右手中的一卷书本。
她时不时翻上一页,忽的开口问:“阿历,前几日何长庚那处有何动静?”
除了阿历,她身边的其他九个暗月卫都被派出做事去了。
藏在屋外枝头的城主府暗卫正在监视她,所以蓝采和与阿历谈话都讲的是唇语。
阿历站在屏风后面的阴影中,闻言一怔,他不是将何长庚的行动走向交给主子了吗?
他清楚地知道 ,这是主子在试探自己。阿历没做多想,将暗月卫和书信的事尽数吐露出来。
不知何时,蓝采和已搁下书本,手指轻扣着桌面,修眉微蹙。
前几日何长庚暗地里去逍遥城的动作没有逃脱暗月卫的监视,暗月卫为了防止突生事端于是立马修书一封寄给蓝采和。
阿历作为交接的信人,收到信后立即去寻蓝采和,但半路上被花月拦截住。后面的发展就清晰了,花月私吞隐瞒了信件。
因为早有怀疑,得知真相后蓝采和心道果然如此,神色反倒变得平静,除了握的死紧的五指泄露出心中的怨恨和愤怒。
“花月叛变了。”蓝采和眼底一片冰凉,声音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