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烨嘲讽她:“堂堂逍遥城主沦落到下等营妓,你不再干净了——”将她的骄傲和尊严尽数折辱于泥尘里。
“唔——”一声呜咽,回忆收笼。
额上冷汗涟涟,蓝采和将揉碎的书本丢下,眼神冰冷地刺向发出声音的人。她倒要看看,这披着人皮的恶鬼能装到什么时候?
姬皦玉趴在木桶边沿,双眼紧闭神色痛苦,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
蓝采和走近木桶,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滚烫的温度似乎灼伤了她的指尖,蓝采和后退两步。她定了定心神,朝屋外唤道:“把大夫叫来!”
随即她将半晕半睡的姬皦玉抱出来,再用衣物包好放回被褥里。
蓝采和欲出门,衣袖却被一只手牢牢地抓住,回首便见姬皦玉在被子里蜷缩成一团。迷糊的声音传出被子:“别走——”
“娘亲,我好难受——”
眸光奇异地落向那只浮着青色脉络的手,蓝采和面无表情地扯出衣袖。发烧了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她可不是这人的娘亲!
“扣扣!”
大夫来了。大夫是个中老年人,大概有五六十岁。他身上凌乱地套着灰蓝色麻布衣衫,显然刚从被窝里爬起来。情况紧急,蓝采和自觉退到一旁,然后默默关注大夫诊脉。
收回手,大夫朝蓝采和拱手道:“贵公子是着了风寒,老夫给他开了退烧药喝下便好。”
闻言,蓝采和颔首,目光下意识瞟到房内装着大半桶冷水的木桶。
就在蓝采和要送大夫离去时,大夫欲言又止,支吾道:“方才老夫瞧公子脉象有异。公子应是从娘胎里自带毒气,体内寒虚……”
送走大夫,蓝采和叫人马不停蹄地熬药,再独自沿着山间小路往回走。
如果大夫所言非虚,那姬皦玉这个天生的病秧子就是被人害成这样。她只知道姬皦玉是建邺二流世家姬家的嫡子,要害他的话……看来姬皦玉的日子也不好过,至少从小到大比她惨。
蓝采和顺手从屋外打了盆冷水,兴致悠然地推门而入。
床帘内,被子被拱成一团,落在上面的眸色晦暗不明,蓝采和毫不留情地将人提溜出来点穴。看着姬皦玉不得动弹乖乖躺在床上,蓝采和心中仅剩的郁闷尽数消散,这才开始给人覆冷帕子退烧。
一夜将明,红烛燃烬,蓝采和支着困倦的脑袋眯觉,眼底泛青。为了及时给姬皦玉换帕子,下半夜她几乎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