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太极宫,萧箜仪不着痕迹地往后退,站在了后面不起眼的地方。
萧明睿下朝回来,走进殿中,经过萧箜仪身边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放慢脚步,瞥了一眼。
可少女微垂着细白的颈项,只顾出神地望着地面,半点眼风也没有分过来。
萧明睿脸色沉下来,暗骂自己真是贱得慌,非要对一个冷心薄情的女人念念不忘,方才加快了脚步走近床边。
龙床边围着妃嫔和皇子公主,萧明睿上前请安,皇帝咳了两声,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萧箜仪远远地看了一眼,见皇帝气色红润,不像重病的样子。
只是,从面经来看,似乎有淤血不畅,气血亏虚之象。
“皇上,陈太医来了。”
皇帝咳了两声,“请他进来。”
内侍领命退出去,“是。”
陈文瑜背着药箱进来,当着众人的面,给皇帝把了脉,“皇上身体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度,操劳太盛所致,再卧床静养一阵子就好了。”
看面相气色辨病症这一手,还是萧箜仪从陈文瑜给的札记中所学的。
怎么她都能看出来皇帝身体亏虚,陈文瑜反而没看出来呢?
正犹疑着,陈文瑜已经让人把药汁端了进来。
皇后坐在床边,亲自给皇帝喂药。
梅贵妃牵着萧明诚的手,在一旁干站着,几次都想上去说话,让皇帝注意到他们母子俩,可都没有成功。
萧箜仪则是站在后面,并不想被皇帝瞧见。
她低头思考着,想弄清楚到底是自己的医术学得不到家,还是另有缘由。
皇后已经喂完了药,陈文瑜顺手接过空药碗,放到了旁边的桌案上。
“微臣告退。”
“你下去吧。”
陈文瑜背着药箱,从众人之间穿过。
无意间注意到他腰间挂着的流苏,萧箜仪微微瞪大了眼睛。
萧明珩给她的那块昭镜司的令牌下面,就缀着这样的流苏,因为编法比较特别罕见,她便记在了心里。
陈文瑜身上为何也有同样的流苏?
难道……萧箜仪后知后觉地看向萧明珩,后者也刚好看过来。
怕被人发现,萧箜仪很快便若无其事地错开目光,只是心下却不由自主地快速跳了跳,呼吸也变得急促。
皇帝眼睛浑浊,气息也浊重粗糙,再结合面部经络隐隐透出来的亏虚……怎么都不像是康健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