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乱的马蹄踏出山林,圣上一回来,便神情严肃地召了一批人进帐议事。
守卫营地的禁卫军也被分了一拨派到密林中,不知道是去执行什么任务。
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胡乱打探消息,所有人都待在自己的帐中,等候皇命。
萧箜仪看见萧明珩的时候,心下其实已经对发生的事情有了猜测,不似其他人那么惴惴不安,反倒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翌日醒来,终于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与萧箜仪设想的一样,圣上昨日在山林中遇袭,险些丧命,萧明珩在危急关头挺身救驾,自己却受了重伤。
听说那伙刺客提前在山林中做好埋伏,各个武艺高强,出手又狠辣至极,圣上连夜派人去追捕,最后居然连一个活口都没有抓到。
每年冬猎之前,都会有禁卫军将整座山来来回回搜上几遍,确保围场里除了野兽不会有其他危险。可这些人居然能躲过禁卫军的搜查,最后还全部成功脱身。
眼皮子底下发生这样的事,圣上自然不能容忍,勃然大怒,当即便撤了谭蒙禁卫军统领一职,将其下入天牢,等候审问。
萧箜仪在宫里有些人脉,还另外得知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消息——山林中射来的羽箭是玄铁所造,用的还是驻守西南的军队形制。
驻守西南,拥兵自重,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安排刺客……便只有邑王,才拿得出这样的大手笔了。
邑王本是被分派到西南凉州的藩王,可这些年势力愈发扩大,仗着兵力强盛,隐隐有了在徐州扬州等地活动的趋势。
只怕下一步,就要直逼盛京城。
刀刃都悬在了脑袋上,皇帝怎么可能不惊怒?
一时间,营地里人人自危,生怕这场火蔓延到自己身上。
皇帝彻夜未眠,将一截断掉的染血羽箭丢到矮案上,厉声命令:“派兵包围邑王府,把萧扶朔给朕看死了。”
“是!”新上任的禁卫队统领魏湛领命而去。
邑王就藩时,他的独子萧扶朔被留在了京城内的邑王府,名义上是做世子在盛京城享福,实际上也算半个人质。
萧扶朔在皇帝的亲自“教养”下,性子荒淫,整日只知道寻花问柳,身上一点也看不出邑王的影子。
可不管他多么烂泥扶不上墙,都是邑王唯一的血脉。邑王再怎么狼子野心,也总不能不顾自己的儿子。
另一边,萧明睿的帐中。
萧明睿长眸微眯,“他怎会在这时候派人刺驾?难不成真要造反?”
禄青慌慌张张地跪地,身子抖如筛糠,“殿下,这话可说不得。”
“瞧你那点儿胆子。”萧明睿轻嗤了声,晃了晃手中的杯盏,轻搁回桌上,按捺着不悦说道:“给他去信一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