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死去的人那么多,一个不受宠妃嫔的死去,哪能在众人心里留下什么印象。
再加上萧明珩极少在众人面前出现,宫宴等正式场合从来看不到他的身影,所以萧箜仪不认得他也正常。
听罢,萧箜仪轻叹了声,“如今想来,那人的长相瞧着是有几分眼熟。”
原来是萧氏皇族的子孙,怪不得生了那么一副好皮囊。
不过在这后宫里,若是连自保能力都没有,再好的皮囊也只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能让人忽略这么久,也是他的本事。”萧箜仪放下帕子,饶有兴致地道:“正好此刻无事,不妨过去看看他。”
她对这位完美地隐藏在众人视野后面的七皇子,可是好奇得紧呢。
“可是主子,如今天色已晚……”
“不碍事。”
萧箜仪裹上外衫,又罩了件厚实的藕荷色披风,领着宫人去了落月殿。
这次她没带浩浩荡荡的一大拨人,只带了荣姑姑和晴溪。
宫道依旧铺着厚厚的雪,反射出皎洁的月辉,不用点灯也能清晰地看到脚下的路。
主仆三人安静地走在宫道上,只余下宫鞋踩过积雪的咯吱声,夹杂着浅浅的铃铛声。
终于到了落月殿,走在最前面的萧箜仪推开宫门。
连个守门的人也没有,轻易就推开了门扉。
坐在石阶上的少年闻声望了过来,看见有陌生人闯进来,他俊秀的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平淡地望过来,又漠不关心地收回视线。
谁都没有注意到,衣袖下,他苍白的指尖微蜷了蜷。
萧箜仪顺着他微仰的视线看过去,见他正在望向天边的圆月。
怪不得叫落月殿,明亮的月盘恰好落在翘起的檐角,像是伸手便能触及似的。
可这只是错觉罢了。
少年在望月,萧箜仪在悄然地打量他。
依然穿着一身过分单薄的黑衣,如墨一般浓稠的黑衣,上面没有任何纹样装饰,空荡荡的衣袂被寒风吹动。他身形瘦削,下颌线条利落,薄唇被冻得发紫。
这样一个容貌昳丽却境遇可怜的少年,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下,很容易给人一种纯良无害的错觉。
萧箜仪便被他的外表骗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