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迟晋压低了声音吩咐:“先请他进府,待我回去了再说。”
“是。”
马车停在秦府,秦凝踩着马凳下来,正欲向谢迟晋辞别道谢,他忽然递过来一样东西。
她愣了下,顺着手臂抬起头,看向谢迟晋,不解问道:“这是……”
谢迟晋给她拿一只兔子花灯干什么?
男人将手中的竹木灯把往前递了递,解释道:“你大哥说你手里提着一只兔子花灯。拿着吧,能让他放心些。”
秦凝的花灯早在刚才便被人群挤掉,落在地上不知被谁给踩坏了。若是让大哥发现,免不了又是一阵担心。
她想了想,接过这只没点亮的兔子花灯。
花灯形制小巧,竹把很短,秦凝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谢迟晋的手背。
许是在夜风中骑马的缘故,他的手背很凉,跟她温暖柔软的指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迟晋不易察觉地动了动手指,“先回府吧。”
“多谢了。”
秦凝朝他颔首,转身迈上台阶,和婢女一起走进了秦府的大门。
她进去后,谢迟晋才放心地离开。
急促的马蹄踏踏声响彻了空寂的街道。
回到府中,秦凝坐在桌前定神。
望着手里的兔子花灯发了会儿呆,她忽然起身,取下罩着烛台的纱罩,拿蜡烛点燃了花灯里的烛油。
兔子花灯是用宣纸和竹篾扎起来的,两只耳朵长长地翘起,通体雪白,尾巴圆滚滚的,只有小拇指那么长。里头的烛火如豆,轻微地摇曳着,映得外面的宣纸几乎透明,秦凝的身影在背后拉出了长长的影子。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只灯跟她刚才买的那只灯有些细微的差别。但如今正是夜里,光线昏昧,足以骗过大哥了。
正想着秦苍柏,外头就传来婢女的通报声,伴随着男人匆忙的脚步,“玉珰,你没受伤吧?”
秦凝提着兔子灯出去迎接,在门口遇见了大哥,她故作轻松地笑道:“我没事。我跟落夕待在路边,很快便被兵士疏散出去了。”
说到这里,她提了提手中的灯,“你瞧,花灯都好好的,我能有什么事。”
秦苍柏注意到她手中的花灯,点点头,长长地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方才突然一阵骚乱,我一回头就见不着你,可把我吓坏了。”
“大哥,爹娘可回府了?”秦凝问。
“我问过下人了,他们是在我们之后出的府,如今还没回来,待会儿我领着人去找找。”
毕竟灯会上出了事,早点把家人都找回来也能放心些,秦凝柔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