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回到家的时候,马车外面传来落夕的声音:“姑娘,我刚才好像瞧见谢将军了,他骑着马去了咱们府后头那条街。”
秦府后面便是坊市的边缘了,除了一堵光秃秃的墙以外,什么都没有。
谢迟晋去那里做什么?
秦凝眉心微微蹙起,问道:“你可看清楚了?”
“这……方才一闪而过,奴婢也看得不是很清楚。”
秦凝心下升起几分好奇,又担心那人不是谢迟晋,而是对秦家有所图谋的歹人。
正好马上就到家了,她便下了马车,跟落夕一起朝秦府后面走去。
悄悄走到街道尽头,秦凝往巷子里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骑在枣红色马上的男人。
行至她的院子后面,谢迟晋及时勒住缰绳,马儿原地踱步几下,停了下来。
秦凝看见他抬手,放在唇边吹了个轻快的短哨。
这道声音很不明显,隔了层院墙,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也只有敏锐的鸟儿能听见了。
没多久,扑棱着翅膀的金色鸟儿便出现在墙头,绕着谢迟晋飞了两圈,停在他修长的手指上。
看到这一幕,秦凝乌睫颤了颤,心底顿时泛起几分复杂。
怪不得银子能跨越大半个京城,日日准时准点地飞到他们家里。
就算它和金子是一对,芙蓉鸟也没这么大的本事,能隔着这么远找到彼此。
原来是谢迟晋在暗中推波助澜。
他看上去刚从校场练完兵回来,高大的身影还披着沉重的银色甲胄,腰间佩刀,急匆匆地策马赶来,额上全是汗。
谢迟晋逗了逗手中的鸟儿,看见它腿上没有被人绑上回信,他的神情一瞬间变得落寞。
往院子里的方向远远投去一眼,过了许久,谢迟晋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
用方天戟挑起藏在墙根下树丛间的鸟笼,把银子放了进去,落下笼子上的黑色幕布,谢迟晋从巷子另一头策马离去。
他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被秦凝看进眼里。
回秦府的路上,秦凝眉间的折痕始终没有松下来。
她知道,谢迟晋虽说回了京城,但也日日有繁忙公务在身,并非无所事事的闲人。而且谢家只剩下他自己,各项事务都要他亲自操持,自然没多少闲工夫。
之前秦凝以为,谢迟晋只是写了信给她,然后让银子送过来,还不觉得有什么,顶多就是认为此事不太合常理,却也没细想。
如今才知道,银子能认识路,完全是谢迟晋每天亲自把它送过来,傍晚再将它接走。这一来一回,就要耽搁他不少时辰。
他这个点回去,估计等回到府上,天色都已经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