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喜撩起珠帘走了出去,绕到外面廊下,将赵景恪留下的东西取了回来,呈给盛听月。
这是一本薄薄的古旧册子,盛听月翻开两页,发现正是赵景恪昨夜跟她提起过的,前朝乐谱的残篇。
他吩咐下人送过来就是,何必特意自己走一趟?
不过……这首曲谱倒是不错。
知喜见盛听月对残谱爱不释手,秀眉舒展开,眸中盈盈有光,便知道她很喜欢。
知喜趁热打铁地说好话:“夫人,姑爷对您还是上心的,知道您素来喜爱这些风雅之物,一得到消息便会替您搜罗,还亲自给您送了过来。”
盛听月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他们从前又没有相处过,哪来的上心一说?
这份残谱里恰好有一段琴箫合奏,盛听月自己抚琴,总觉得差了点什么,于是她合上书,盈盈起身,娇声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出府。”
“是。”
马车一路去了春风楼。
盛听月一到地方便包下雅间,让坊主领越忻过来,另外再摆一架琴。
越忻看到这份乐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姐姐,这份谱子你从何得来?这不是前朝有名的《霜絮》么?”
“你别管我从哪里得的,只管配合我吹箫就好。”
越忻拿着乐谱翻来覆去地看,直到盛听月催促,他才依依不舍地放下,由衷夸赞道:“姐姐,你真厉害。”
虽然乐谱是赵景恪给的,但听见夸自己的好话,盛听月还是愉悦地翘起了嘴角,“别磨蹭了,快跟我一起试试这首曲子。”
“好。”
二人一个抚琴,一个吹箫,配合得天衣无缝。
其他雅间里,奏乐的乐师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专注地聆听。
盛听月成亲之后,少有这么自在快活的时候,又是依依不舍地在春风楼待到酉时末才离开。
回到赵府,她脚步轻快,绣金衣袂翻飞,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欢喜,还不自觉哼着悠扬的小曲儿。
经过前院的时候,知喜忽然开口:“夫人,既然都来前院了,不如去看看大人吧?”
盛听月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脱口而出:“看赵景恪?”
知喜被她的称呼惊得眉心一跳,随即点了点头。
她还是第一次听小娘子直呼郎君大名的。
“看他做甚?”盛听月语气理所当然地反问,像是完全不觉得有这个必要。
昨日不是刚见过面吗?今天又要见?
知喜语重心长地劝道:“大人毕竟是您的夫君,您今日还说了那样的话,想来怕是会引起主君误会。不然,您还是去找他解释一番吧。”
盛听月不解地眨了眨眼,“误会什么?”